“不需要这么多银子的。”
“需要。”
老头语气很是肯定,然后又瞅着云流看了半晌。
走出门后,还轻声嘀咕了一句。
“追债追到这里来了?”
不就几百年前白嫖了几幅字画吗,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老头心里这般想着,人在大街上化作了一道流光,不见了踪影。
转眼间又是几个春夏秋冬。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字画店始终安静的开着,为这繁华点缀出几分文气。
云流因着经常去林府串门,蹭吃蹭喝,于是认识了同样在云府蹭吃蹭喝的朱卫权。
这货是个习惯性蹭东西的,认识了云流后,还经常过来想蹭云流的字画。
说什么生了个女儿,打打杀杀不好,要把家里装点成书香门第,将女儿熏陶成大家闺秀。
云流一直没让这货得逞。
想要字画可以,给钱就行。
直到某一日,朱卫权带着两坛子酒,和云流在字画店里喝了大半天。
等喝到醉醺醺了,俩人勾肩搭背,坐在门槛看着路上的行人。
“流啊。”
“嗯?”
“你是不是想着娶媳妇儿了?”
“为……为什么……这么问?”云流拿着酒坛,脸红红的,喝的已经有点磕巴了。
“你刚刚一直在盯着一个姑娘看。”朱卫权眼神隐晦的瞥了眼路过的姑娘,小声说道。
“有……吗?”云流顺着朱卫权的目光看了过去,他眨了眨眼,眼睛朦朦胧胧的,有点看不真切。
酒喝多了,看东西时,已经有了重影。
不过容貌身材看不清楚,肤色却是看清了。
“太黑了……点。”
砰的一声。
他将酒坛子放下,嘴里打了个酒嗝。
“嗝儿~”
旁边的朱卫权闻言,却笑的很是猥琐。
“流啊,这你就不懂了,乌鸡汤大补,知道不?”
“……?”
云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抬起手指了指朱卫权。
“背后……编排人家……这很不好。”
“她本就是青楼的小娇娘,不算编排。”
“哦,这样啊。”
俩人继续喝酒。
喝着喝着,云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叠纸。
同样喝的满脸通红的朱卫权,正拿着砚台磨墨。
云流被酒意弄得兴起,提起笔,蘸上墨,就在白纸上哐哐哐的写满了字。
一旁的朱卫权见此,显得很得意。
这帮舞文弄墨的人,都一个德性,喝点酒就分不清天南地北了。
总之,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
大不了到时候带着云流,找两只乌鸡补一补。
朱卫权将地上的字画一张一张的收拾好,然后用内力烘干。
到了晚间,见云流逐渐清醒,朱卫权直接溜之大吉了。
而云流看着乱糟糟的字画店,揉了揉还有些晕乎的脑袋。
“这老小子。”
慢慢将字画店整理好,心里感叹着遇人不淑。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云流敲响了朱家的门,准备近段时间都在朱家蹭吃蹭喝。
想白蹭他的字画?
不可能。
砰砰砰。
敲门声响了很久。
好一会儿后,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大门向着里侧打开。
一颗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粉色的衣服,扎着两个冲天辫,手里拿着一个酒瓶。
“云叔叔。”
小姑娘将瓶子藏到了身后,甜甜的叫了一声。
“是夭夭啊。”
云流拨弄了两下小姑娘头上的冲天辫,跟小姑娘逗趣。
小姑娘姓桃,叫桃夭夭,今年三岁没到。
至于为什么姓桃而不是姓朱,听说是朱家夫人老家那边的规矩。
夫妻两人谁的武功高,孩子就跟谁姓。
为此,武道修为已经停滞了许多年的朱卫权,被逼着继续练武。
在确定了能把媳妇儿揍趴下之后,桃子肚子里就又怀了一个。
“小姑娘家家,不能喝酒。”
云流蹲下身,夺过桃夭夭藏在身后的酒瓶。
拿起来才发现,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一个剥了壳的熟鸡蛋。
他晃了晃瓶口,发现瓶口太小,鸡蛋出不来。
看了眼一直在那咽口水的桃夭夭,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应该是把鸡蛋塞进了酒瓶,然后拿不出来了。
“跟叔叔走。”
“哦。”
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朱家的厨房,烧了点热水。
热水沸腾后,拿起水瓢,将热水倒在了酒瓶上。
随着热水的浇灌,白嫩嫩的鸡蛋顺着瓶口滑了出来,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啵。
云流用盘子将鸡蛋接住,顺理成章的收获了桃夭夭小姑娘崇拜的眼神。
“云叔叔。”
“嗯。”
“我粑粑拉不出来的时候,往头上浇开水,是不是就能拉出来了?”
“……哈哈哈……”
云流忍了忍,最后实在没忍住,大声笑了出来。
这日子虽然过的浑浑噩噩的,但还……挺有趣。
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看着小姑娘懵懂的眼神,他耐心的解释着,人和瓶子是不同的。
……
……
云府。
李月的迈着慵懒的步子,来到了后院。
“师娘,师尊在吗?”
“在闭关,有什么事吗?”
林夕坐在桃树下的秋千上,闻言,张开手,伸展了一下腰肢,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小萝莉剑灵懒洋洋的趴在她的怀里,嘴角的口水缓缓滴落。
里屋的床上,只着里衣的云长生闭着双眸,没有丝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