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秘事向来不易传播在外,毕竟事关皇家颜面,传言者自然要掂量自己的脑袋,但人性猎奇,越是躲躲藏藏,就越容易引人注意。
随着疫情逐渐结束,朝廷也按照原定计划,于四月初十日开城,被迫封城将近半年的京城终于重焕生机,热闹了不少。
街道上贩夫走卒累日增多,叫卖吆喝之声遥相呼应,百姓的笑容像白面包子似的,褶子一圈接着一圈,许久也没下来过。
这天,天下第一楼里,不同于街道上的热闹,酒楼内显得颇为冷清,伙计们探头探脑向外望了又望,始终没有客人进来。
掌柜见状,心里清楚疫情刚结束没几日,大家还没有放下警惕,也没有闲钱进来吃饭,尽管如此,心中依旧不免叹气,表面还是嘱咐道,
“好了,都别在此处唉声叹气,你们二人到店外迎客去!”被指派的伙计们诺诺称是。
许久过后,如日中天时,才终于迎来一群汉子,为首之人身穿胡服,大腹便便,只是四月天还穿着裘皮大衣,着实有些突兀。
伙计们看见来客精神大振,哪里理会许多不妥,笑脸相迎,“诸位客官看着风尘仆仆,可是要用饭?都快里面请!”
说完将人往屋里里迎,掌柜见状,心中高兴,紧忙从柜台后走出迎客。
这可是复业开张几日来的首批客人,俗话说,有一便生二,现在迎来这许多客人,日后定然能恢复原有面貌!
由于太过高兴,笑容满面时,不慎露出平日里见不得光的缺了半颗的牙齿,“诸位客官,是用膳还是住店?”
对方胡语交流一会儿,随后豪爽直道全部安排,还要住上三日,让准备好酒好菜送来,顿时他的笑容更大了,这就立马安排。
少顷,这群胡人陆续住进厢房,他随即吩咐账房先生暂时看顾生意,然后捧着两册账本到后院去了。
他欢欣喜庆地往后屋走,笑意由头到尾就没下来过,靠近一处屋子时,才换上恭敬模样,他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似是太过于高兴,他直接忘了礼仪,“小姐,方才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个人呢,说是要在咱们酒楼住上三日!”
书案后的少女闻声抬头,正是花展颜,她悦耳的笑声随着话语传出,“黄掌柜,看把你高兴的,过去哪日何尝不比今日好,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诶不一样,小姐!”他走近,递上账本,连连摆手,“咱们酒楼关张快小半年了,要是再没客人,老头子恐怕也得回家咯!”
听他自我揶揄,花展颜不由觉得好笑,“怎会,黄掌柜是我谢氏老人,我作为晚辈,安敢冷待?”
“小姐说笑了,咱们谢氏自然不会如此,若真有那一日,老头子自然要与小姐共患难!”他由衷表示着。
花展颜闻言,眉眼弯弯与他笑了笑,“不会有那一日的,”话落打开账本浏览,“早前我让采买的食材和药材只有这些吗?”
“这个……”黄掌柜被问住了,忽然欲言又止。
她合上账本看他,“黄掌柜有何顾虑,有话不防直说,不必如此。”
黄掌柜神情慨叹,面容带着歉意,“小姐别怪老头子多管闲事,此事您虽早早吩咐了,但酒楼这两日的情况着实不好,
我生怕十五开张那日亏耗太大,便自作主张少进了五成货,此事本想告知小姐,但开张事多,加上老头子许是年纪大了,竟忘了去。”
闻言,花展颜秀眉微蹙,但不过一瞬,黄掌柜并没有看见,她如是说,“无碍,黄掌柜乃外祖身边得力干将,经验老道,考虑自然周全。”
话落,便直言吩咐,“这是我为复业拟定的册子,黄掌柜依照以上行事,若有不明,可让黎管事到花府寻我,仔细不然让人发现。”
黄掌柜接过她手中册子,郑重承诺,“是,小姐。”
对其又是一番叮嘱,花展颜也不多逗留,便带着念故离开了,当然,二人走的是鲜少有人的偏门。
谢氏产业之多,寻常人难以估量,但天下第一楼乃谢氏根基之一,绝不能让叶姨娘知晓,否则多生事端。
上车后,念故却为方才的事发出疑问,“小姐,方才我见您与黄掌柜对话时,神情有异,可是觉得黄掌柜私为不妥?”
花展颜摇摇头,“不全是,黄掌柜乃外祖留下的老人,他经验老道,能审时度势做出改变,自然是为酒楼着想,只是……”
只是他三番五次如此,总是随意自作主张,略过她这个东家更改她的决定,此举总让她不安心。
她忽然停下不说话,双眸直直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念故挥手提醒道,“小姐,小姐可是有什么顾虑?”
“无事,”花展颜微笑摇头,“昨日让你递帖子到安北将军府,可有送到?”
念故拍着胸脯保证,“那是自然,我办事最为仔细,小姐还不放心吗?”
花展颜见她邀功似的,咧开嘴一笑,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调侃道,“是是是,数你最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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