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故侧身让人进屋,“黄掌柜请进,楼下生意如何?”
黄掌柜眯起老眼,再次露出那缺了半颗的牙齿,哈哈直笑,“老夫正为此事而来,好极了,好极了。”念故开颜露笑。
两人越过屏风,拐进内间后,周清月刚刚结束施针,众人两眼相对,念故解释道,“小姐,黄掌柜说有事找您。”
花展颜大概猜得出来他要说些什么,但以宁醉酒要安置,“我知道了,还请黄掌柜在外间稍坐片刻。”
老人家连声称是,“诶好,老头子等小东家。”苍老的声音里依旧藏不住高兴。
她转头看着周清月说,“明舒,有件事要拜托你与沈将军。”话落,侧头,肩上的谢安已然沉睡。
周清月仰头看沈星乔,与她四目相对,互相颔首,问,“谢小姐?见欢想要如何处置?”
“我不能留在酒楼太久,家父亦不允我与以宁往来,若单独留她在酒楼我也不放心,所以想拜托你与沈将军送她回侯府,可否?”
话落此处,谢安忽然嘤咛一声,周清月定睛几息,随后决定道,“好,但如此是否违背谢小姐的意愿?”毕竟她看着就不喜欢留在家里。
花展颜轻笑,“无碍,以宁虽与谢侯爷打嘴仗,但心里别扭着呢,送她回侯府最合适不过了,拜托明舒与沈将军跑这一趟。”
说着便拉起周清月的手,“此事便拜托明舒了。”
周清月习惯性地回握,客气道,“这句话你已经说很多次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更遑论谢小姐也是我们的朋友不是?”
沈星乔看着她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拉起小手,有说有笑,姐妹好的样子,心里面就忍不住要拈酸吃醋,她扯了扯清月的衣角,没得理会。
她伤心了,当即倏地站起身,“我去喊车夫!”
周清月压根没发现她的不对劲,见她要下去便当即吩咐,“你去吧,顺便给白术和表姨她们点些吃食,待会儿一起带走!”
沈星乔见她一点也不关注自己,心里发酸,想要冷哼一声,嘴巴撇了许久也喊不出来,只是语气不满地哦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她的不高兴十分明显,周清月再不关注也难以忽视,这坏胚又开始乱吃飞醋了……
花展颜不明所以,放下她的手,“沈将军这是怎么了?”
“无事,待会儿就好了。”哄哄就好了。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见欢先与掌柜的说事吧,老人家等好一会儿了。”
“好。”安置好谢安后走出内间,便见黄掌柜坐在罗汉床上颠起二郎腿,整个人神采飞扬,容光焕发的。
下一刻,黄掌柜啪一下放下脚,像是要蹦起来似的站到她跟前,“小东家终于出来了,老头子跟您说……”
楼下,沈星乔越想越气,忿忿地点了十几道菜,“我需要带走,麻烦都装进食盒里,如此价钱几何?”
孙先生见她神色不愉,也没敢耽搁,快速拨弄算盘,“十五道菜,四个食盒,一共八两三钱七分五文,抹去零头是八两三钱。客官是支钞、支银还是铜钱?”
“银子。”十两银锭啪得一声,愣是将孙先生吓了一跳,伸手擦了擦虚汗,他得罪他啦?
两刻钟后,酒楼后门,周清月与念故搀扶着谢安上马车,沈星乔与车夫提着食盒跟在身后,眼神幽怨地看着娇娇女的背影。
登上车,她将食盒排成一排,周清月转头坐好,便见食盒横亘在车厢中间,还有坐在食盒对面的坏胚。
她嘴唇一抿,忍不住嘀咕一句,“真是小气的醋包……”声音极小,对方并没有听见。
正想问话时,车夫的问话传进来,“少主,将军,咱们是回府吗?”
“去武忠侯府。”答话的是她,话落时双手抱胸,瞑目无言,兼之横亘中间的食盒作为阻隔,这很明显就是一副不想交流的样子。
“好嘞……驾……”
见状,她刚要张开的嘴巴便自觉闭上,这醋包还是个幼稚鬼,索性先照顾谢安,待将人送到侯府再去哄她。
来自四面八方的商旅如往常一般充盈整个京城,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到处都是一副新生而热闹的景象。
然而马车内却安静无言了一路,或许是街道太过于拥挤,到达武忠侯府的时间比往常还要更久一些。
迎接谢安的是她的嫂子,今日谢晖夫妇陪着母亲到城外的永安寺上香祈福了,因而谢安幸运地躲过雷霆一劫。
“多谢沈将军与周小大夫将我家小妹送回,小妹醉酒,一路叨扰将军与周小大夫,实在是给二位添麻烦了。”
“少夫人言重,谢小姐不仅是大将军爱女,还是在下与清月的朋友,朋友之间如何是麻烦呢?况且受花小姐之托,无论如何,也定然忠人之事,少夫人无需如此客气。”
谢安嫂子却依旧客套,一直表示感谢,“但小妹如此总归叨扰了将军与小大夫,不如二位随我进府吃些茶水糕点,以作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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