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无名星邪迷茫的微微抬头看向井口,对上痞三泛滥邪恶的阴森笑脸。
云流逸清楚感受到这小小的躯体中涌动着杀意。
“瓷娃娃,上来陪哥哥玩玩。”痞三笑着扔下了井口的一根绳子。
小无名星邪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抓住绳子爬到了地面上。
云流逸心头一颤,这痞三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在这种三观败坏的人手中,一个女孩会遭受什么,云流逸不敢去想象。
他跟了出去。
小无名星邪刚爬出,就被痞三揪着后脖颈,想要押到其他地方去。
“不好!”云流逸有些急了。
“痞三,你想把我的病人带去哪里?”
忽然有一个女子拦住了痞三,女子的声音冷淡如二月冰泉。
这是一个半纱遮面的美艳女子,她身着白色锦绣,身段姣好,婀娜多姿。来到这个地方,就像是黑暗中照进了一束光。
“白修,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啊。”痞三脸上闪过厌恶之色,对女子没有半分的男女之心。
“她昨晚活下来了,要是让万罗知道一把可塑的刀在你手中夭折,我相信他很乐意改造改造你。怎么样,木制手臂好用吧。”
痞三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你能耐,白修。”他将小无名星邪甩在一边,对白修威胁道:“你知道万罗最想弄死谁,你最好别被我抓到把柄!”
“随时恭候。”
痞三走开后,白修扶起小无名星邪。
小无名星邪警惕的看着白修:“你想干什么?”
“呵”白修嗤笑:“刚刚对那人你不反抗,对我一个救死扶伤的漂亮姐姐倒是机灵起来了。”
“我知道他要干嘛,我会弄死他。”
“哦?”白修有些诧异,这个女孩有些与众不同,就算是杀戮了一晚上,一个人也不至于性情大变,除非这女孩骨子里本就傲。
“你叫什么名字?”
“邪”
“姓什么?”
“没有姓。”
白修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这个回答:“几岁了?”
“七岁。”
白修挑眉,不再多问:“在这个地狱之中,我是唯一救死扶伤的人了,你配合点,少遭罪。”
小无名星邪凝视着白修,最终妥协:“好。”
接受治疗之后,小无名星邪重新回到那个井中,如此反复杀戮与治疗过了一个月。
井中的动物复杂多变,期间换过兔子和蛇,无名星邪多次险些丧命。
云流逸看着无名星邪越来越沉默寡言,目光越来越狠厉冷漠,凉薄与绝望成了她眼中的唯一底色。
云流逸心惊,这个地方以养蛊的方式不断地淬炼着所谓“刀”的心性和韧度。
他想到了执音楼的天字号杀手,从认知上看,他突然有一个荒诞的想法,就是无名星邪还不够恶。
在三个月后,无名星邪被一个叫冥七河的人带离黑井,去了一个荒野岛屿,扔进一个洞窟之中。
云流逸跟了上来,同样的血腥场景刺激他的五感,但这次唯一不同的是,血腥的源头不再是奇形怪状的动物,而是一个又一个的人。
在这个黑暗的洞窟之中,站着一群目光冷漠,麻木,绝望的孩子。
这些孩子在相互杀戮,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身为幼童该有的稚嫩。
无名星邪刚被扔进去就有两个孩子骑到了她身上,手中拿着尖锐的石头往她的脑袋上砸。
无名星邪的适应能力不错,很快就进行了反杀,她冲入这些孩子之中,把那个砸她头的人,死死按在地上。
头上血液从发丝间渗出滴入眼球,晕染出一片血红。
哪怕是在一群孩子之中,无名星邪依旧与众不同,她是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应该是王者的人。
冥七河原地看了片刻之后就离开了,直到第三天才重新出现。
此时,洞窟之内只有无名星邪一人。
她坐在成堆的孩子尸体上,面容苍白,眸光之中满是疲惫和一股倔强。
她浑身是血,血液如溪流一般不断滴落,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别人的。身上衣物狼狈破败,绷带被扯的七零八落。
“没想到是你活着,我挺看好薛池那小子的。”冥七河似是感慨和惋惜,又似是嘲讽的说道:“就差一场,他这把刀的锻造就到头了,怎么会栽到你手上?”
无名星邪平淡的抬眸看向冥七河,微微勾唇,透着一股阴狠的劲:“呵,他不合格。”
不合格!……无名星邪在变相的嘲冥七河眼光太差。
“呵,嘴够硬的。”冥七河冷笑一声:“小娃娃,挑战才刚刚开始,薛池也会是下一个你,能活下来,再开口挑衅吧。”
冥七河离开后,白修进入洞窟内给无名星邪处理伤口。
“你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狠呢?”白修随口聊着。
无名星邪瞥了白修一眼,目光复杂:“这不就是你们要的刀吗?”
白修手上动作一顿,微微一笑:“这是嫌我啰嗦?”
“ 这些孩子都最大十岁,最小五岁,从一开始的杀动物到现在的杀人,你们抓住了一个人认知不全的年纪,给他们培养最锋利的思想和惯性,要的不就是狠吗?”
“嗯……能有这个觉悟,之前的生活也不简单呀。”
无名星邪不再接话。
见无名星邪如此,白修也不再追问,很快处理好伤口。
“希望三天后还能给你处理伤口。”
“我不会死的。”
白修微微一笑,离开洞窟。
经历过三天的养伤之后,洞窟之中又送来了十几个孩子,看着这些孩子的表情和麻木的目光。
无名星邪可以猜测到,这些人绝对是在黑井之中煎熬过杀戮的。
果然是一层又一层的选拔吗?那么杀完这些人,下一层杀什么?
云流逸一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只是这段岁月的旁观者,哪怕不想见证这些杀戮,也只能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孩子来到这里,然后厮杀死去。
看着无名星邪麻木的坐在墙角,周围血液如泊,云流逸几度崩溃,这段回忆到底是在折磨无名星邪,还是在折磨他呢?
厚重的窒息感也快要把他逼疯了。
他坐在无名星邪身旁,只有这样才能寻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可是无名星邪察觉不到他的存在,无名星邪又在承受什么呢?
“无名,睡一觉吧,曙光到来之前,沉眠就是黑暗的良药。”
云流逸轻声开口,他的声音一尘何去,如同黑暗中抚慰灵魂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