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府已经晚了,”陆阳冷笑一声,“张翰年杀了总统,肯定不会傻乎乎地留在那儿等人抓。他现在要么在转移,要么在找个地方猫起来,等风声过去。”
“那名单呢?”小河问,“老六说名单在张翰年手里,要是他跑了,咱们上哪儿找?”
“名单不重要,”陆阳眯起眼,语气里带了点寒意,“重要的是张翰年。只要抓住他,‘火种’计划就是一堆废纸。”
车子拐进一条窄巷,霓虹的光被高墙挡住,周围一下子暗下来。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本地人,陆阳从苏州带出来的,眼里没半点多余的情绪,只管开车。陆阳靠着车窗,脑子里转得飞快。张翰年这人,狡猾得像条老狐狸,他杀了总统,肯定早有后路。可他再狡猾,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停车。”陆阳突然开口。
司机一脚刹车,车子稳稳停在巷子深处。陆阳推开车门,走出去,夜风夹着湿气扑面而来,带着点东京湾海水的咸味。他站在巷子口,点了根烟,火光在他脸上跳了一下,照出他眼底的冷意。
“你们仨在这儿等着,”陆阳吐了口烟,“我去会会个老熟人。”
“谁?”青蓝皱眉,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
“一个卖消息的,”陆阳弹了弹烟灰,“当年在南京,他给我指过路。这人鼻子灵得很,张翰年要是在东京落脚,他肯定知道点啥。”
“你一个人去?”青蓝不太放心,“万一有埋伏——”
“有埋伏我也能跑,”陆阳笑了笑,笑得有点冷,“你们在这儿盯着,别让人跟上来。”
说完,他掐了烟,转身走进巷子深处。身影没入黑暗,像一滴水融进夜色。
巷子尽头,是个不起眼的小酒肆,门上挂着块破木板,写着“山田屋”三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像喝醉了的人写的。陆阳推门进去,里面烟雾缭绕,几个醉汉趴在桌上,嘴里嘀咕着听不清的日语。吧台后站着个瘦得像竹竿的老头,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上,正拿块脏布擦杯子。
“山田,”陆阳走到吧台前,声音不高不低,“好久不见。”
老头抬眼瞅了他一下,手上的动作没停。“陆阳?你咋又来了?上次你走后,我这儿被宪兵翻了个底朝天。”
“宪兵翻你这儿,跟我没关系,”陆阳拉了张凳子坐下,“我今天来,是问你点事儿。”
“问啥?”山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眼神有点警惕。
“张翰年,”陆阳盯着他,“他在哪儿?”
山田脸色变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抖了抖。“张翰年?你说那个大人物?我哪儿知道?”
“别装,”陆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日元,扔在吧台上,“你这鼻子,比狗还灵。张翰年要是来东京,你不可能没风声。”
山田盯着那叠钱,眼珠子转了两圈,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昨儿晚上,有人看见个穿西装的家伙,带着几个手下,去了港区那边。那地方有个老仓库,平时没人去,最近却多了几张生面孔。”
“港区?”陆阳皱眉,“具体点儿。”
“离码头不远,第三仓库,”山田压低声音,“不过我劝你别去,那地方邪乎得很,进去的人,没几个活着出来的。”
陆阳没说话,站起身,把钱推到山田面前。“谢了。”
“喂,陆阳,”山田叫住他,“你真要去?”
“要去。”陆阳头也没回。
“那你小心点,”山田嘀咕了一句,“别死在那儿,我还指望你下次再来照顾生意呢。”
陆阳推门出去,夜风吹散了屋里的烟味。他站在门口,点了根烟,火光映着他冷峻的脸。他知道,港区那仓库,八成就是张翰年的窝。这次,他要么抓住“零”,要么就死在那儿。
港区,第三仓库。
夜色浓得像墨,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风一吹,吱吱作响。张翰年站在二楼的窗边,手里端着杯酒,眼神阴冷地盯着远处。他身后,几个黑衣人来回走动,枪声偶尔从远处传来,又很快被风吹散。
“陆阳,”张翰年抿了口酒,低声自语,“你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他转过身,对着一个手下挥挥手。“去,把东西准备好。今晚,我要让陆阳见识见识,啥叫真正的‘火种’。”
手下点头,快步跑出去。张翰年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知道,陆阳会来,也必须来。
因为,这就是“零”的局,一个没人能逃出去的局。
陆阳回到巷子口,黑车还停在那儿,像个沉默的影子。青蓝靠着车门,手里的烟已经燃了一半,火星子在夜色里一明一灭。小河和小江坐在车里,一个盯着窗外,一个低头擦枪,气氛紧得像拉满的弓弦。
“怎么样?”青蓝看见陆阳,掐了烟,直起身子。
“找到地方了,”陆阳拉开车门,坐进去,“港区,第三仓库。张翰年八成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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