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之所以判断苏木是虞北宸的伴读,是因为,他很懂规矩:
无官无职,却能陪在十几岁的皇子身边之人,要么是出身世家的贵公子,做伴读的,要不然,就是皇宫的内侍太监。
明显,苏木衣衫华贵,气质又好,还跟六皇子在一起没大没小的,那自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伴读,怎么可能是奴颜婢膝的太监?
刘义坚信,六皇子现在被皇上冷落,朝中无人敢靠近他,自己今日送出自己的三儿子,算是对六皇子有雪中送炭之情。
他日,六皇子若翻身了,自己就是从龙之功,满门泼天的富贵就来了。
就算没赌赢,即使是输惨了,自己有五个儿子,折一个,还输得起!
总督府的三公子,刘征,打小就是个老实人。
他听父亲说,要自己给殿下赶马车,他还真真顶替了车夫的位置,坐在前面,一本正经地赶起了马车。
这,也是刘征选中他跟六皇子的原因:
别的儿子,心眼子太多,想太多,太计较得失,根本无法全心全意地效忠一个失宠的皇子。
怕是到了京城,就要挖空心思回来,会坏了他的打算。只有老实巴交,最听爹爹话的三儿子,爹爹说啥就是啥,最靠得住。
路上,虞北宸依旧在马车里看书,苏木一直趴在车窗上,欣赏江南的秋景。
来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蝗虫,都没敢睁眼,现下,一看,还是很漂亮的。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
好遗憾啊,走了一趟江南,变成了是治理蝗虫的大功臣,和当官的混了个脸熟,以后成功跑掉了,也不敢来此隐居了,要不然,一下就被揪出来了。
苏木倚窗回首,看向虞北宸,道,
“殿下,回去也不着急,前面有个湖,咱们歇歇脚再走呗,坐车做得腿都麻了。”
虞北宸看着他亮晶晶的狐狸眸,腹诽着:
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虞北宸顺着车窗往外看看,见湖边无人,便点头同意了:
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么名堂!
苏木走到湖边,洗了一把脸,活动活动手脚,吹了吹凉爽的秋风,开始欣赏起湖光山色来:
真美啊~
倏尔,一人一白马如画。
刘征牵着他的心爱的马,来湖边饮水,还用五指给马梳理着鬃毛。
苏木打眼一瞧他的腰腿,短粗短粗的,给人一种力量感:
哎呦,这刘三公子可能还是个会武功的呢,地盘低,重心稳,说不定,还是个高手。
就算不是个高手,骑马,他肯定会~
我若是学会了骑马,以后跑路就没那么容易被逮住了。
这个刘三公子,面相老实敦厚,看起来,是个有耐心的人。
苏木想到了这里,嬉皮笑脸地凑过去,问道,
“哥哥,你多大了?”
刘征一脸憨态又目露惊恐,躬身施礼,语气是江南男人特有的细软温和,
“可不敢让钦差大人叫我哥哥,我叫刘征,你叫我名字就好,我今年十八了。”
苏木点点头,
“那你也别叫我大人,叫我名字就好,我叫苏木。”
刘征抱拳,再次恭敬地行了个礼,温声细语,
“苏大人~”
苏木眉心一皱,极不情愿道,
“都说了,别叫我大人,其实,我是殿下身边的内侍。”
虽然,苏木很不愿意说自己的太监身份,但是,这人要留在小老六身边,迟早是要知道的。
“啊?”
刘征先是一惊,而后,更加恭顺起来了,
“见过,苏公公……”
苏木一听‘公公’二字,就头疼,提高了音量,
“哎呀,你别叫我公公,叫我苏木!”
刘征一脸尴尬,再次躬身,温和地叫了一声,
“苏木。”
刘征一直在行礼,弄得苏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托着他的双臂,把人扶正,笑道,
“咱们共同为殿下效力,以后得相互照应着,不必拘泥这些俗礼。”
“嗯,好。”
刘征露出一个质朴的微笑,八颗洁白的牙齿,衬得他肤色更黑了。
苏木抬手,扒开了他领口处的一点点衣襟,见身上的肤色,还是挺白净的,问道,
“你怎么晒成这个样子啊?”
刘征一脸尴尬地笑笑,道,
“兴许,是我以前太养尊处优了,今年夏天整日在外扑打蝗虫,晒脱了好几层皮,不知不觉,就晒成黑炭了……”
“那可真是辛苦,怎么也不知道防护一下啊?”
苏木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罐,
“给你,补救一下~”
刘征一脸狐疑,
“这是什么?”
苏木笑道,
“专门修护晒后肌肤的玉面膏,你只要每日早晚抹这个,一个月就能白回来。”
这个玉面膏,本来是苏木为虞北宸准备的,准备等他晒成黑炭,自己再拿出来帮他白回来,这样,又是立了一功,虞北宸就得高看自己一眼。
谁料,人家天赋异禀,雪白的肌肤暴晒了一夏天,一点都没有黑,他都没机会献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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