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把这些道兵姓名录下,抄在符纸之上。最后用一个小玉牌装好,用红泥封住。
如此,这块道兵玉牌就算制成了。
拥挤的房间重新变得空敞。杨暮客再招呼玉香过来,“你拿着这张空下来的镇魂符,去楼下鬼市之中找到其中的鬼主。让他把那些海匪的魂儿都塞进去。这些魂儿都照顾好了,贫道留着他们有用。”
“道爷您这是……?”
杨暮客一把捏住玉香的下巴,“记得贫道在那时要你做什么吗?”
“这……”
杨暮客呲牙笑道,“怎么,想不起来?”
“您要体面。”
杨暮客点头,“对。我要体面。但如今怕是体面不得了。此行有劫!应在师兄真灵身上,你可晓得这事儿我担不起……但我又不能让师兄化凡遭到干扰。我要铆足劲去弄出一番声响,也好叫人知道。我杨暮客,我上清门紫明。不是好欺负的。九天之上,有护法龙种,有护法的游神。他们不会看着我遭灾,我届时管不得,就要跪下磕头求人。但不能一开始便要跪下……我既不体面了,那与我相约论道的锦旬一干人等,也休要体面。”
玉香听后愕然,弄不明白这道爷心中到底是何想法。但又不得不去做……她点头答应,化作一阵风就飘了出去。
杨暮客起身来到了季通房中。
季通回来其实比杨暮客还慢些,毕竟杨暮客是船灵直接送到了六楼。
“少爷?怎么没见您从正门儿进来?”
“贫道飞进来的,你管得着么?”
“嘿嘿。”季通憨笑一声,看见杨暮客抛过来一个玉牌。“这是……?”
杨暮客坐下,“此物乃是道兵令符。你平日里要好好用香火血食供养。你这官儿迷,总是想要手下头有人。人,贫道帮你找不来。给你找了一伙子鬼,就是罗朝大桥前遇见的那伙儿鬼卒。如今都归你来号令。”
“您给小的这个作甚。小的如何能号令他们。个个儿都比小的本事还大……到时候,是小的听他们的还差不多。”
“谁听谁的贫道管不着,他们也不会害你。你与他们若兄弟相称,自是与你亲近。明儿个贫道便给你找一份儿活计。去底下给我当更夫巡游去,遇见了鬼怪,你就拿着道兵前去缉拿。他们不是修士不涉凡俗之事么?贫道差你这凡人去干预,总是没错。”
“某家是您的侍卫,是小姐的侍卫!怎么能离了这园子?”
杨暮客面容冷峻,“贫道命你下去。不该你来问。听懂了吗?”
“这……小的该如何巡视?”
“你这捕快还要贫道来教?领着道兵鬼卒,自然是要晚上行动。顺便把隔壁两个小家伙也带下去……”
季通面容瞬间青白,“少爷……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儿了?”
小道士面无表情,“修士的事儿。你管得了么?”
季通一腔子话尽数憋了回去。
“巧缘……也一并领下去。”
小道士大步流星离开,留下言语未尽的季通独自发呆。
其实杨暮客早就摸清了一个规律,那便是小楼姐真灵显现的时候。便是有大事要发生的征兆。
师兄她从没那么底气不足地说话过。
在杨暮客眼中,师兄永远都是一种游戏人间的态度,云淡风轻的。似是世上无所挂碍。成也罢,败也好。终究不过是一段旅途。而此回,她竟然问出了“你可满意否……”这样的话。
便说明师兄她自己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杨暮客回到屋中,静静盘坐在蒲团上。法力自然沿着阴络大周天运转。
当少阳经与太阳经相通之时,便是他筑基功成之日。
白日天明,杨暮客独自出门,去了一趟船灵那里。
帮季通安排好了住处,便回到桂香园催促他搬走。
但蔡鹮并未离去。蔡鹮也是凡人。
这让季通也在狐疑。但没办法,季通提着大包小包,随着船中侍卫离开了。
蔡鹮问杨暮客,“少爷,他因何要搬走?”
杨暮客低头看她,“你是贫道屋里头的婢子,休戚相关。他不过就是个侍卫。过阵子,就要遇见大灾了,让他先躲一阵子去。”
蔡鹮懵懂地点点头,“少爷意思是,哪怕婢子搬走了,也躲不开与您相关的灾劫吗?”
杨暮客叹息一声,“大抵如此吧。”
“可都在一条船上,您若遇灾,不代表整艘船都要遇灾么?”
杨暮客揉了揉蔡鹮脑袋,“不一样。那灾,只是对着贫道和小楼姐来的。怕么?”
蔡鹮轻轻摇头。
她本是富贵家的小姐。早就明白个道理,倚着别人活,莫要生了自主之心。她这世上,寄人篱下的时候多了去了。自小,她家也有过一段漂泊不定的日子。父亲做官,漂泊不停。她便要住进姻亲家里头去。那姻亲家里头,也住着旁人家的少爷姑娘。冷嘲热讽既做得,也听得。
终于有一日落了脚,归了乡,还要嫁一个不知名儿的混账。而后家便破了。抱着一本账本逃命,她骨子里头便生来一股狠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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