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子时杨暮客从屋中出来。穿墙来到了曾船师屋里。
“贫道足少阳经已经通了。劳烦船灵大人开始教课罢。”
船灵愣了半晌,“这么快?”
杨暮客龇牙笑道,“怎么?你以为贫道要用多久?”
船灵起身,手掌一抬,一片云雾载着二人。恍惚之间,二人便来到了七层二楼的观星台。
“不知上人欲从何处学起?”
杨暮客从容不迫地看着星空寰宇,“此行向南,南从朱雀。贫道又是应火劫。那便从朱雀星图学起罢。”
船灵点头,“上清门在南方,上人的确理当从南学起。”
杨暮客拦住他,“不问上清相关之事,只问朱雀行宫诸多星君所在。”
船灵听了更不多问只答道,“好。那便教道长认定朱雀行宫诸位星君之法。”
自是从井宿开始认起。
井宿杨暮客观想已久,却不曾看到有星君所在。但当船灵大袖一挥,扫去了遮盖视线的罡风后。井宿周边星光点点。
井宿有两位星君证道。
狴犴镇狱星君。正法明理神只。龙属,性木,奉恶人之魂便可得真灵显照。
东水邢台真君。邢台妙法之祖。
杨暮客此时眼中的井宿再与以往不同,不再只是一缕光。而是仙光闪闪,忽明忽暗。两颗星君周边还有数不清的小星光在闪耀。
再去看鬼宿。
鬼宿则有四位星君证道。
积尸镇狱星君。正法行刑神只。
天狗吞日星君。正法伺察神只。
天社造化星君。正法祭祀神只。
天记白雉星君。朱雀行宫记岁医官。
……
由着船灵一一介绍过去。
整个朱雀星宿,共有六十四位星君。朱雀宫,所占半数不到。
杨暮客与船灵眼中的世界并不一样。
船灵眼中是众星君星光熠熠。
而杨暮客,只能得见寥寥十数颗星辉。
上清门毕竟是得罪人得罪狠了的。又碰上归元那等不讲道理之辈,即便他最后认错,却仍得不来所有原谅。
认识了,便是好事儿。杨暮客并未要求船灵继续讲解。观想一番,需要时日,非一日之功。仙凡沟通,不是行科供奉完了,就能请来星君显灵。要建立好渠道,得到诸多星君准许,才能送达香火之力。
“多谢船灵此番讲解。今夜便止于此。容贫道观想一番。”
曾船师知趣地退下,“不敢打扰上人清修。天明之后老夫再来。”
杨暮客盘膝席地而坐,搬运大周天。
自季秋初九以来,他筑基已有近百日。尾时不多……但他心中已经不再急迫,或许,能卡在百日筑基的关口成道。亦是一件好事儿。算得圆满。
自头顶百汇起,到足底涌泉。涛涛水意之间,法力运转不停。
水生木,枝繁叶茂。
杨暮客自通内视之法,以观想法,矫正灵炁运转。让木生火来得慢些。再慢些……他还没准备好应劫。
内视之法下,他再次看见了自己编织的魂茧。
以观想法,梦回巍峨殿内。他漫步在山间,来到了剑阁所在。
看着空空如也的剑台,心念一转,元明宝剑重新出现。
“宛君大人,还请出来一叙。”
一个女子提着裙角迈步进来,“怎么,你如今功成,便要过河拆桥。毁了我这一缕分神?”
这女子与宛朱长得一般无二。
杨暮客谦卑地揖礼,“小子自是不敢。只是想与您相商,这魂茧,已经与我无用。您可以继续寄居在魂丝之间,贫道也好做法收回。”
“哼。得了观想星君之法。便以为能沟通仙界处置我这一缕残魂?”
杨暮客再揖礼,“您若如此之问,小子自是无从分辨。”
“就晓得你们这些牛鼻子道士没一个好人!那天上星官蛊惑了我的分神,你这道士,用我残躯作茧。仗着势力强大,便能尽情欺辱我……”
“宛君大神,您误会了……”
“我误会了?”
“贫道于此许愿,担下您的因果。您欲自由,贫道有成之后,定然还您自由?”
听了这话那蛸神吃惊地望着杨暮客。
“你之前……”
“之前所见,只是觉着遥不可及。”
“愿你言出必行。”
“小子定然言出必行。”
杨暮客从剑阁里出来,只见那漫天的魂丝开始松散。露出星空。他所在山林与剑阁开始慢慢消散。
胎光被爽灵与幽精嵌套着,压到神宫之中。
自此,身与魂相合。
茧丝化作一条手环,挂在手腕上。
当下杨暮客周身灵光闪耀。观想的仙山不见了,又看见天际的那一缕光。耳畔好似有无数人欢畅地笑着。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
海外云霞起,晴空大日升。
望紫气东来,吉时在天意。
杨暮客眼底金光一闪,他筑基开始不曾关闭的灵视此时变作天眼。目光所在,便可分辨阴阳。看透了船舱,看见季通领着一众阴兵抓走了一个作祟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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