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冷静地退出炙热的弹匣,换上一个满载的新弹匣,手指微调着枪身的角度,试图在翻腾的沙幕中捕捉到下一个目标。
沙尘暴愈发狂暴,能见度几乎降为零,连辨认零星晃动的虚影都成为一种奢侈。
但白酒作为顶尖的特工,早已预判到了贝尔摩德的困境。
他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在他的驾驭下发出一声嘶鸣,马蹄在沙地上踏出纷乱的痕迹,瞬间改变方向。
开始以难以预测的“S”形路线疾驰!
这一次,毫无疑问,白酒再度化身为沙漠中的赌徒,他坚信自己这匹骏马能完成这高难度任务。
这一下,彻底扰乱了后方追兵的视线和瞄准线。
“嗖!嗖!嗖!”子弹徒劳地射入他身后的沙墙,被狂风瞬间吞没了声音。
“还是你懂我……”贝尔摩德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扣动扳机。
白酒完美地为她创造了绝佳的狙击窗口。
然而,这些骑兵也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在接连倒下两三人后,他们立刻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
“全体下马!改为步行推进!”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声音粗犷的男人厉声喝道,他显然是这支小队的队长。
他们选择步行并非没有道理。
这片区域沙丘起伏,地形复杂。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坐骑不仅无法提供速度优势,反而更容易受惊或失足,成为累赘。
步行虽然慢,却更稳妥。
他们纷纷从肩上取下步枪,握在手中,战术性地向沙尘暴更浓密的核心区域移动——
虽然视线同样受阻,但翻滚的沙墙本身就成了最好的防弹屏障。
另一边,白酒已策马冲入了那片废弃的小型聚居点。
他轻拍汗津津的马颈,语气带着抚慰:“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老伙计,好好休息。”
随即,他敏捷地翻身下马,顶着能撕开裂皮肤的狂风,一个箭步冲进了离他最近的一间土坯房。
这房子几乎不能称之为掩体——
如果说刘禹锡先从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没准届时回到自己住所时,不会写陋室铭,而是桃花源记了。
它没有窗户,或许曾经有过,但早已被岁月和风沙彻底抹去,墙壁薄得可怜。
白酒没时间抱怨。
他训练出的方向感和在极限能见度下行动的能力,在昏暗的屋内快速移动,必须在敌人合围前找到最有利的防御位置。
屋外,杂乱而谨慎的脚步声穿透风沙的呼啸,越来越近。
鞋底碾过沙地的细微声响,在这种环境下被无限放大,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白酒将后背紧紧贴在一面相对完整的土墙上,屏住呼吸,手中的手枪握得极稳。
就在一个模糊的身影即将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记精准的“提前枪”!
那名敌人应声倒地,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洇湿了身下的黄沙。
他瞪大的双眼中充满了迷茫和难以置信,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那个藏在绝对黑暗中的死神发现的。
“队长!”另一名敌人惊骇地低吼一声,反应极快,猛地伸手抓住倒地同伴的脚踝,奋力将其拖拽回门外唯一的掩体后。
他们立刻意识到,屋子里的对手,远比想象中更加棘手和恐怖。
一名年轻的骑手跪下来,颤抖着手,为那位死不瞑目的队长合上了双眼。
他深吸一口灼热的、充满沙尘的空气,再抬起头时,眼中只剩下燃烧的复仇火焰:“队长……我会替你报仇的。”
屋内,白酒正利用这短暂的空隙,悄无声息地向房屋深处退去。
枪口如同猎豹警惕的眼睛,在小屋唯一的正门和侧面一个可能存在的破洞或侧门之间快速移动,不敢有丝毫松懈。
明明从地理、人数、火力上来看,他们都占据着绝对优势。
围歼一个困守陋屋的敌人,本该是轻而易举的任务。
但队长的瞬间阵亡,给了所有幸存者一记当头棒喝!
在他们认知里,队长是组织内威名赫赫的顶尖好手,实战能力甚至凌驾于琴酒、莫吉托之上!
十五年的血腥生涯,从未受过一次伤!
而如今,他竟然成为了第一个牺牲者?
但在白酒看来,只是解决了一名NPC般,连这位男人的代号白酒都不知情,他也懒得去了解。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冷汗浸透了内衬。
屋子里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要知道……在整个组织里,实力能稳压队长一头的……
掰着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难道……
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