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的伙食并不丰盛,但看小寞把粥往他鼻孔里喂的架势,他突然毫无怨言。
从小寞的嘟嘟囔囔,结结巴巴的自言自语里,他得知这是他被司北带回来的第三天,比预计昏迷的时间短了一半多,估计是那个墨绿色药水的效果。
他有心谢谢司北,却说不出话,司北也在过来看了一次后就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转动眼珠往左,除了两个十岁孩子高度的玩偶,还能看到一扇关闭的窗户,框出一块碧蓝天空。
似的云朵在那小小的格子中飘浮聚散,时不时会有不太像活鸟的鸟飞过,还有……轮班趴在窗口看他的各种玩偶和动物。
他发现这副本里除了自己可能就没有人。
当然,一个诡异游戏副本里有“人”才是奇怪的事。
这些玩偶和动物都会说话,而且只要司北不在,都无一例外是在蛐蛐他。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表妹喜欢看的那种霸道总裁小说,里面经常会有个管家,在男主带女主回家时,感动地说什么这还是少爷第一次带女人回来。
他现在的感觉就是,没有管家,而是一群婆婆在挑刺,于是便成了“少爷怎么第一次带人回来就带了这么个货色”。
这些玩偶话太密,他隐隐听出了点东西,似乎它们都是司北雕出来又赋予灵性的。
那个人的手艺不错,司南得出这么个结论,随即又觉出了几分孤寂,心口的不舒服混在浑身的疼痛里并不明显。
一直到小窗外的天空逐渐染上昏黄,才有脚步声再次出现。
司北的脚步声很是好分辨,鬼娃娃是光着脚丫小跑着的,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玩偶走路则是木板敲击的“咚、咚、咚”。
屋内墙壁上的灯已经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司南看到来人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手里却多了瓶墨绿色药水。
他递给两个玩偶,却被小寞抢了过去。
“我来。”
司南看着司北在床边小凳子上落座,支着腮看着小寞给他灌药。
他不知道去做了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大好,脸上没什么情绪。
药水入口,司南立刻没心思乱想了,一度被难言的味道冲得失去了面部管理,下意识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声音,他愣了一下,试探着又发出几个音调。
他尝试扭头,虽然很艰难,但起码恢复了一定的身体控制能力,不由惊喜地看向旁边坐着的人。
对方似乎并不意外,脸上不知何时露出高兴的神采,随即便起身准备离开,他下意识喊他。
那双紫色眸子居高临下地看过来时,司南喉头一紧,那种亲近的,憎恨的情绪之外,多了些道不明的陌生东西。
“谢、谢。”
但那张脸上残存的喜悦却消失了,轻挑眉梢,带着点意味微妙的惊讶。
司北看了他片刻,离开时头也不回地道:“晚饭十分钟后送过来,有什么需要你和小彩、钝钝说。”
小寞跟着出去,很久没再回来。
两个玩偶虽然嘴里叭叭的没好听的话,但动手却很利索,所有食物都精准投喂进了他嘴里。
第四天的时候,小寞只在早中晚跟着司北出现过。
她似乎很热衷于给他喂药。
司南逐渐琢磨出点东西,小寞和司北,不会是喜欢看他痛苦的样子吧?
他们把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上?
虽然……但是……也颇为符合这俩的一贯性子。
药虽然难喝无比,司南的身体也肉眼可见地快速恢复起来,等到了晚上,他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地走动了,晚饭也变成了自己吃。
两个玩偶得知他要找司北,瞪了他一会儿,扶着他顺着楼梯往上走去,敲响了顶层阁楼的门。
“进来。”
门后的房间不大,却简约而舒适,布局简单,除了床,桌椅,柜子,便没什么了。
从半人高的窗户外可以看到一轮弯月和眨巴眨巴的星星。
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浅咖啡色地毯,小寞坐在上面,周围撒满了各种颜色的积木,见他进来,撇了撇嘴,给他清了条可以过的路。
他要找的人坐在窗边,手里一把刻刀在指间转动,明亮的灯光下,像是一尊精美的石膏雕像,轻抿的唇角缓缓上弯时,才多出点活气。
司南越发对这个诡异好奇起来。
见他迟迟不开口,祁漾问道:“什么事?”
“呃……那个,谢谢。”
“哦。”
“我也差不多好了,要不我先回去?”
祁漾目光落在他拄着的拐杖上,手中刻刀停止转动,似乎在思索什么,半晌淡淡道:“小寞,打断他腿。”
小寞站了起来。
小彩和钝钝摩拳擦掌:“北北,我们来。”
司南:“!!!”
他连忙道:“我还没好,我可能还需要再打扰你一段时间。”
祁漾轻嗤一声,摆了摆手,小寞又坐了回去,小彩和钝钝一脸失落。
“我刚好有话和你说,”祁漾对司南招了招手,又从桌子下拖出一个凳子,等他坐下后,道,“你暂时不能和狄夙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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