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心说我什么毛病在你这个狗东西面前哭?
他神情平静得冷漠:“我现在不是光明体质,你的神力对我造不成伤害。”
黑暗神心下一刺,感受到祂逐渐消散的神格,强烈的无力再次袭来。
祂手里有很多神格,总有可以给这个不省心的家伙用的,但祂总是那么不爱惜,就像不爱惜祂自己。
“克莱门斯,”祂第一次这么叫他,带着真心实意的挫败,“你很快就不是神了,不用这样忍耐一切。”
祁漾想说什么,瞥见阿比索斯还在,又咽了回去。
他发了会儿呆,突然笑了一下,挑起眉梢,带着点得意,没头没尾地道:“命运可以改变,我也保护了所有人。”
黑暗神呼吸出现颤抖。
这个家伙,生了这样天真而执拗的性子,人前人后却总是承担着一切,直到此刻,才露出一点孩童的稚气,却像是冷不丁出鞘的刃,几乎绞碎祂的心。
祂想起消失在黑雾里的贝塔,却没提出来,而是低声问道:“那你自己呢?”
祁漾不笑了。
黑暗神目光扫过阿比索斯:“你说他有哭泣的权利,你自己呢?”
阿比索斯茫然地看着两人。
祁漾说:“我不需要。”
黑暗神感觉到了一如既往的棘手和头疼,却无法生出半点怒气,拿出生命神神格替他治好伤口,想了想,说了声“对不起”。
祁漾移开视线,闭上了眼睛。
“挺好的,你不需要原谅任何人。”
祁漾:“那可以请你们出去吗?”
阿比索斯终于被放开,顾不上和黑暗神撕扯,试探问道:“老师,我能留下陪你吗?”
黑暗神直接将他扯了出去,美其名曰有话和他说。
祁漾翻了个身,蜷缩在被子里,盯着垂下的纱帐,在神格彻底消散前将其封存,免得受老些罪,搞那么大阵仗,真只换了个一日体验券。
002冒出头来,钻进祁漾怀里,昂着脑袋,一本正经道:“不跟他们哭,跟我哭行不行?汪?”
祁漾愣了一下,有些啼笑皆非,许久将脸埋进它背上的毛毛里,轻轻蹭了蹭。
黑暗神见不得阿比索斯那一脸蠢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说了一遍,回来便看到床上的人已经睡着,怀里虚虚抱着什么,眼角挂着泪痕。
细想一下,祂似乎也只抱着贝塔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睡过觉。
黑暗神牙根紧了紧,回头对阿比索斯道:“你在这看着,我去找找那个贝塔。”
想到贝塔,不免想到绿洲,阿比索斯不由皱眉。
“绿洲……”
黑暗神呵笑,眉宇间闪过厌恶之色:“一群乌合之众。”
话虽如此,祂去绿洲取带有贝塔气息的物品时还是顺带看了一眼。
戴安娜帮助克莱门斯的学生们整顿了绿洲。
昔日的光明神使毫无在她父神面前的柔弱,下手阴险狠辣,凶残程度上可以说和贝塔不相上下,不过做完这些,她就离开了。
四处游荡,也在四处传教,传的转瞬即逝的邪神的教。
见如此,黑暗神不再分心,将贝塔的气息引入冥神神格,以此为引路灯,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贝塔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