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城青铜殿内,三颗蛟龙头颅制成的灯盏喷吐着青紫色火焰。
城主雄天罡捏碎了第七个玉简,碎片嵌入跪地修士的额头,鲜血顺着金砖缝隙蜿蜒成蛛网。
"三十七个炼虚修士,六个炼虚中期客卿,连两个丧家之犬都抓不回来?"他抚摸着缠绕在臂弯的九环雷鞭,鞭梢垂落的雷珠在青砖上灼出焦痕:
"本座倒是好奇,那个叫积道人的野修,莫非长了三头六臂?"
殿中十二根盘龙柱微微震颤,跪在最前方的灰袍修士以头抢地:"禀城主,不尽沙漠的噬灵流沙突然暴动,寻踪盘都被腐蚀了阵纹......"
雷鞭破空声打断辩解,灰袍修士的左臂齐根而断。雄天罡踩着断臂踱步,雷光在伤口处跳跃成封印符咒:"本座要听的不是借口。半年前蝎后陨落时,是谁信誓旦旦说他们必死无疑?"
琉璃穹顶突然降下血雨,殿中浮现出阎不羁血战蝎后的虚影。
画面中蝎后暴死的刹那,雄天罡瞳孔收缩成针尖:"时砂的气息......难怪要请动那位。"
他挥袖扫灭虚影,九环雷鞭缠住灰袍修士脖颈:"去请西沙老鬼,告诉他本座愿出三倍市价。"
雷珠在皮肉间炸开细密血洞,"若再失手,你便去喂城主府的食龙鲛。"
西沙洞府建在三千丈沙暴眼中心,灰袍修士顶着护体罡气闯入时,正看见百具修士干尸悬浮在血色沙尘中。
洞府主人端坐在骷髅堆砌的王座上,指间缠绕着从干尸天灵抽出的本命精丝。
"雄天罡要杀的人,身上带着时光之砂?"西沙老鬼将精丝编织成蛛网,灰袍修士的护体罡气突然崩解,七窍渗出被抽离的血线:
"三倍市价?让他拿五滴烛龙心头血来换。"
灰袍修士强忍神魂撕裂之痛:"城主说...说您上次取龙血时坏了规矩......"
枯槁的手指骤然收紧,灰袍修士浑身血管凸起如蚯蚓:"规矩?"西沙老鬼阴恻恻笑着,干尸群突然齐声开口:
"老夫就是西漠的规矩。"沙暴眼外掠过遮天蔽日的黑影,竟是条被抽干龙髓的蛟尸在风暴中盘旋。
当灰袍修士被沙暴卷回大雄城时,怀中玉瓶盛着西沙老鬼的血契:五滴烛龙血,外加积道人身上的时砂分润三成。
阎不羁踩碎第七只沙蝎时,烈火烹油秘术突然在灵台发出预警。
他拽着林清璃扑向右侧沙丘,原先站立处钻出布满倒刺的沙虫巨口,腥风将百米内的流沙腐蚀成黑水。
"换方位!"他抛出镇灵玺,玉玺在空中化作山岳虚影镇压沙虫。
林清璃的冰绫结成八卦阵图,霜气却只冻结沙虫表皮三寸,不尽沙漠的噬灵特性正在疯狂削弱术法威力。
阿鼻剑发出嗜血嗡鸣,阎不羁却收剑回鞘:"不能缠斗!"
他咬破指尖在修罗铠上画出血遁符,铠甲表面浮现的恶鬼纹路张口吞下精血。两人化作血光遁出十里,身后传来沙虫吞噬镇灵玺虚影的轰鸣。
林清璃嘴角溢出血丝:"这是今天第三波了。"她擦拭着冰绫上发黑的血渍:"追兵越来越密。"
阎不羁摩挲着海鲲锤新炼的滚套,精血部件与掌心血脉共鸣:"不是追兵,是沙海本身的恶意。"
他抬头望向扭曲的天际线:"有东西在篡改这片天地的因果线。"
西沙老鬼站在三千年前某位渡劫修士坐化的颅骨顶端,手中把玩着从因果线剥离的命格残片。
脚下沙盘浮现着阎不羁二人逃遁的轨迹,每条分支都缠绕着血色丝线。
"时光之砂,人皇秘法..."他舔了舔龟裂的嘴唇,将命格残片按入眉心:“有意思,怪不得能察觉到老夫!”
“那这招你又待如何?!”
沙盘突然沸腾,无数亡魂从历史长河中被拽出,化作指引方向的魂灯。腰间的饕餮袋鼓胀起来,袋口金线绣着的"借运"二字泛起血光。
当魂灯第七次更改方向时,西沙老鬼枯瘦的面皮抽搐起来:"竟能反吞老夫的借运术?"
他掐指推算天机,却发现阎不羁的命格如同蒙着混沌迷雾。沙盘轰然炸裂,反噬之力将三具护法干尸震成齑粉。
"有意思。"他扯下腰间玉佩捏碎,万里之外的雄天罡怀中血契突然燃烧:"得加价。"
阎不羁看着掌心溃散的运道道痕,裂纹从虎口蔓延到小臂。
林清璃正在用冰魄压制体内暴走的法力,勉强说道:"前辈,你怎么样?"
"那老鬼在通过天地法则窥探我们。"阎不羁将阿鼻剑插入沙地,剑身映出天空扭曲的星象:"他在用自己的气运下注,也或者是某种借运之法。"
烈火烹油秘术再度发出警告,阎不羁眯着眼,看到百里外正在成型的沙暴巨人。
林清璃的冰绫自动结成防御阵型:"是搬山术!"
她话音未落,沙暴巨人已挥出覆盖半个天空的拳头,拳风掀起的沙浪中浮现出万千哭嚎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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