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也懵逼。
难不成,陛下真的在行宫里面。
有很多随驾的官员,听到这话后,心中一动,退到人群后面,而后,悄悄溜走,其中,不乏有刚刚痛骂冯保的人。
皇帝陛下不在行宫,他们是忠臣,打死冯保,都没事,可若是真的在,并且皇帝陛下还要追究,那他们就犯罪了啊,私闯宫禁,即便是熟人办案,也要叛一个杀头,家人流放……
原本要见皇帝的有百十号人,真的跟申时行进入行宫的,只有三十多人,走了一大半。
跟着小太监,穿过九曲回廊时,廊下宫灯次第亮起,昏黄光晕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潮气。
雕花槅扇半掩着寝殿大门,鎏金兽首衔环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显然是刚被擦拭过。
当沉香木门槛在脚下发出吱呀声响,所有人的呼吸都滞住了,跟在官员旁边的冯保,这一刻,差点哭出来……
紫檀木榻前,朱翊钧斜倚着明黄缎面软枕,玄色常服领口微敞。
案头搁着未喝完的米粥,袅袅热气在他眼底投下青灰阴影。
年轻帝王单手撑额,指缝间漏出的眸光扫过群臣,竟比殿外的夜色还要冷冽。
官员们看到朱翊钧。
确定朱翊钧是朱翊钧之后。
才开始下跪行礼。
“臣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陛下。”
说完之后,众人才开始纷纷起身。
等到官员们刚站起身
“申爱卿...……”
朱翊钧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朕自离京,舟车劳顿,水土不服,身子啊,总是觉得乏,不过这些时日,政务也没有懈怠,转运过来的公文,需要朕过目的,朕过目了,需要朕用印的,冯大伴也用了……朕就想不明白啊,你们为何还要闯宫呢……"
闯宫二字一出,官员们又是纷纷下跪。
“臣等不敢……臣等知罪……”
此起彼伏的请罪声中,一名官员偷偷瞄向皇帝。
哎呀,皇帝陛下的唇角干裂,皮肤粗糙,肤色变得黝黑……这天天不是在王帐中,就是在龙辇中,没有见风,没有见日头的,怎会如此呢……
这……
这是刚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