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醒目的是这些僧众身上披着的金黄色袈裟,这袈裟只有在极为隆重的场合才可以穿上。当风吹过的时候,袈裟随风飘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一种神秘的佛法。
三十六名宫廷乐师身着华丽的服饰,奏响了最为庄重的祭祀乐曲。
笙箫之音悠悠而起,似山间轻岚,缥缈空灵。钟鼓之声沉沉而落,如暮色晚霞,低谷回荡。
这祭祀乐曲,不仅是声音的交织,更承载着人们对天地的敬畏、对祖先的缅怀和对美好生活的祈愿。
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无尽的故事,在时光长河中回荡,永不消散。
这队伍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这由三十六人抬着的巨型轿辇。
轿辇周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蟒蛇图灵,蛇身灵动,蛇目闪耀,似有盘腾之势。
轿辇上华盖高张,石青色的绸缎随风轻舞,隐隐可见端坐在辇中的顾冲,身着华丽的蟒袍,神情庄重,威严自生。
轿辇两侧,是手持各种祭祀礼器的礼官,随后便是由宦官与宫女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去……
这样一支壮观的队伍引得京师百姓纷纷驻足观看,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诶哟,好大的阵势,怕是皇上出宫了吧?”
“听说是要去灵山祭祀……”
谢春园二楼的窗扇悄然打开,谢雨轩与秋惠将身子探在了窗边。
“小姐,这是作何呀?”
谢雨轩注视着街路上的队伍,轻轻摇头:“我也不知,许是宫中有了什么事情吧。”
秋惠眼尖,远远见到轿辇上坐着的人好像顾冲,便指点着给谢雨轩看,“小姐,那轿上之人好似是顾公公啊。”
谢雨轩急忙看去,随着轿辇越行越近,她看清了那坐上之人正是顾冲。
“哇!顾公公好威风!”
秋惠兴奋的不停跺脚,小手不停挥动,似乎想要引起顾冲的注意。
顾冲微微抬眸,窗边那俏丽的身影映入他眼帘。
谢雨轩将绢帕攥紧,伸出手臂于窗外轻轻舞动,眼眸之中尽是无限相思。
顾冲的目光随着谢雨轩的身影逐渐后移,直到从谢春园门前经过。
秋惠埋怨道:“这顾公公明明看见了小姐,为何却装作无视的样子。”
谢雨轩痴痴地望着轿辇渐渐远去,将身子收了回来,“你没见得好多人在,他定是不便与我打招呼。”
秋惠恍然道:“小姐,我知道了。顾公公是担心小姐安危才故作不理,就如上次。”
谢雨轩轻轻点头,幽幽道:“或许是吧,秋惠,你刚刚可是见了他好威风。”
秋惠狠狠地点着头,“顾公公好威风,在奴婢看来,皇上出行也不过如此。”
谢雨轩情不自禁将身子再次探出窗外,却已是不见了她想再看一眼的那个人儿。
梁国共有两处皇家陵寝,其一位于天顺府驿县东的凤羽山,那里葬有八位历朝历代的先皇。自淳安帝之父永桀皇帝迁都至京师府后,便选了灵山作为自己陵寝之地。
而淳安帝登基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在这里为自己修缮陵寝。可惜他在位仅仅三年,这陵寝也只修得十之四五,便匆匆下葬。
到了灵山脚下,顾冲从轿辇上下来,随即换来软轿,继续抬着他向山上而行。
这一路上,都不需要顾冲走上一步。
灵山之上,皇家陵寝之地。
此处庄严肃穆,四周松柏森立,冷风呼啸而过,更添几分凝重。
顾冲神色恭谨,步伐沉稳,缓缓踏入陵寝。
他手中捧着祭祀用的贡品,在袅袅香烟中走向祭台。祭台上摆放着精美的酒馔、鲜果,烛光摇曳,映照着顾冲冷峻而虔诚的面容。
顾冲将贡品一一摆好,而后退后几步,整了整衣冠,双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深深鞠躬。
额头轻触地面,久久未起,似在向长眠于此的先帝诉说着心中的敬意。
清冷的风拂过,吹动的衣袂猎猎作响。
顾冲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能穿越时空,与先帝们对视。此刻,无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祭祀仪式在庄重的氛围中持续着,顾冲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一个环节。待仪式结束,他起身,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陵寝,转身大步离去,那挺拔的背影,在徐徐微风中显得格外坚毅。
“停下。”
顾冲在软轿上一声轻喝,所有人立即止步,不敢再向前逾越半分。
“崔景道的陵寝,是不是在哪?”
顾冲向着旁边指了指,礼官躬身来到轿旁:“回公公,正是。”
“让咱家下来,去瞧瞧。”
软轿缓缓落下,顾冲从软轿下来,转向了一旁。
顾冲慢步前行,身后十几名宦官缓缓跟上。
这里一共有四座坟冢,第一座顾冲不认得,排在崔景道之前,那应该是前朝的忠奴了。
死者为大,认得不认得顾冲都恭敬礼拜,命人摆上贡品,焚烧纸钱。
崔景道墓碑前,顾冲望着那高耸的墓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感慨和惋惜:“崔公公,小顾子前来探望您了,也不知您在那边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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