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衣上了马车,十余名亲兵护卫在侧,随着马车缓缓向京师北门行去。
吴桐回首望了一眼守备府,眼中充满不舍,对下人吩咐道:“跟随前方那辆马车,出发。”
敬事房内,秋瑶将庆太妃的书信送来,交给顾冲。
信封并未封口,足见庆太妃用意之深。
顾冲取出信纸,细看起来。
“震允吾儿:宁王心怀仁德,已将哀家接回宫中。然闻愉太妃独居皇陵,孤寂难耐。哀家于宫内亦无相伴,今遣顾公公前往迎接,吾儿向来明事理,望以大局为重,速送愉太妃回宫。”
庆太妃此信言简意赅,不仅言明了迎愉太妃回宫之事,更将此事归咎于自身,明示是其欲迎愉太妃回宫,如此,宣王定然不会推辞。
顾冲小心翼翼将书信折好保存,这封书信就等同于通行证了,可使自己在天顺府畅通无阻。
三日后,裴三空终于来了。
而此时,白羽衣已经到了中州。
中州城内,丁世成得知白羽衣前来,嘴角一撇,冷笑出来。
“白羽衣拜见丁元帅。”
丁世成缓缓抬起手臂,只是虚扶了一下,言语也显得有些清冷,“女相亲来,本帅未曾远迎,还望海涵。”
他称呼白羽衣为女相,实是在讥讽于她,白羽衣又何尝不知。
“丁元帅,如今我早已不是女相,今日我来,实为安南王之说客。”
丁世成目光炯炯,直直地盯着白羽衣,神色中满是疑惑:“白姑娘,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身为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尽享荣华,为何偏偏要放着女相不做,却去投靠安南王麾下?”
白羽衣神色平静,缓缓开口:“丁元帅,我白羽衣并非贪图富贵之人,智者择明主而栖。安南王雄怀天下,心系百姓。我投身其麾下,是为了能辅佐他成就一番大业,让天下重归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
丁世成听了这番话,微微皱眉,反驳道:“难道皇上就不能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吗?宁王与宣王各自起兵,说什么心系百姓,不过就是为了这皇位罢了。”
白羽衣浅笑道:“天下必有其主,自古英雄辈出,唯有真正仁者方配君临天下。”
“何为仁者?骨肉相残,起兵反叛,引得战事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这便是你口中的仁者?”
丁世成面色凝重,缓声道:“白姑娘,本帅身负皇命,此志不渝,你无需多言。烦请回去转告宁王,待本帅平定宣王之乱后,自当率军回京救驾。”
白羽衣面沉似水,微微颔首道:“丁元帅所言,我自会转达于王爷。不过此次前来,我还为元帅带来一人。”
丁世成紧眉问道:“何人?”
“吴桐,吴将军。”
“他为何会随你前来?”
“吴将军与元帅一样,忠于朝廷,誓死不降。王爷说了,吴将军乃是忠良之人,既然不肯归降,那便随他去吧。”
丁世成冷声问道:“宁王此举怕是别有用心吧?”
白羽衣摇头道:“丁元帅勿疑,王爷不但放了吴将军,还将其家眷一并送来,可解吴将军后顾之忧。”
丁世成沉思之时,白羽衣又言:“丁元帅家眷,现居京师。王爷已遣人妥为照料,丁元帅大可放心。且王爷有言在先,若元帅挂念家人,亦可遣人将其安全送至中州。”
“哦……?”
丁世成眼前立时浮现出老母的慈容,自己带兵打仗,已经半年有余未曾见到娘亲了,而自从听闻京师失守之后,更是每日担心,常常暗自伤感。
白羽衣观其神色,心中暗喜,看来真如顾冲所说,丁世成的软肋在其家人身上。
“丁元帅,我一路赶来,倍感劳累,恳请元帅准许与我先作歇息,可否?”
丁世成连忙点头,“好,本帅即刻命人安排。”
“还有,吴将军就在府外,只是他未守住京师,自知无颜见得元帅,还请丁元帅莫要怪他。”
丁世成点点头,吩咐道:“来人,送白姑娘前去歇息。”
白羽衣走后,丁世成愁眉紧锁,抬步向府外走去。
吴桐焦急地等候在马车旁,时不时向着府内张望一眼,心中很是忐忑。
丁世成走了出来,吴桐见状急忙上前,抱拳躬身道:“罪将吴桐,参见丁元帅。”
“吴将军,免礼。”
吴桐抬起头,汗颜道:“元帅,末将无能,未能守住京师,实在没脸再来见元帅。只是……”
“罢了,吴将军,还是进府说话吧。”
丁世成叹了口气,转身向府内走去。
吴桐急忙跟了上去。
来到府内,丁世成指了指椅子,两人坐下。
“吴将军,如今皇上何在?”
吴桐沉声道:“宁王攻破京师,将皇上送去了太子府中。”
“你拼死守城,难道城破之后,宁王没有迁怒于你吗?”
“倒是将我送去责刑司关了几日,后来顾公公为我说情,宁王便放我出来。”
“只是关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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