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小屋,连点儿阳光都透不进来。
幸亏他们是三个人一起在这儿,若是自己一个人,待上半天就得发疯。
面对老白的提问,大田也默默看向榔头。
实在不是他们多想,而是这个地方它太「特别」。
沈市重案监禁闭室。
一般的小偷小摸都不配进来。
一般的罪犯也进不来这地儿。
他们仨无罪蹲监了,还是监狱长亲自给他们开的门。
当时,蒙克开车只是往晋省的方向走了一段,便一路北上,昼夜不停的把他们带回了沈市。
方德良接上他们后,就直接把他们带到了这个真有着铜墙铁壁的地方。
他们到时已是凌晨,整个监狱知道他们在这儿的只有监狱长一个人。
估计李岩打死都想不到,他心心念念想要塞进监狱的人,被林听自己送进去了。
榔头啃着鸡腿,难得表现出一丝郑重:“出去是肯定能出去的,我老板是让我们躲祸,又不是要整死我们……不过我发现,监狱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现在已经把我前半生做过的错事都忏悔一遍了。”
大田和老白齐刷刷给了他一个白眼。
“那你有没有忏悔过,三人分烧鸡,你一个人霸占两个鸡腿的事儿?”
榔头:“我没错我忏悔啥?”
……
“她能把一个大活人藏到哪儿去?”
李岩感觉自己快要魔怔了,越找不到越想知道,就像陷入了一个解谜游戏,得不到答案,就永远不安。
秘书迟疑片刻,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少爷,如果她随便找了个小旅馆,或是租了个房子……那真不好找。”
追捕一个逃犯需要多久?
这不是努力就有用的,多少还要沾点儿运气成分。
而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们不可能大肆耗费人力关系去找人。
李岩皱着眉头,没立即说话。
秘书斟酌着提醒:“少爷,他只是一个小角色,我们不能……”
李岩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秘书看他的眼神略显担忧,生怕自家少爷一时怒气上涌,就真干出来大肆找人的事儿。
“你不觉得,我们的路走偏了吗?”
李岩的眉头依旧拧着,他最近几天皱眉的频率比过去一年都多。
秘书被问得愣住,错愕的看着李岩。
李岩深吸了口气后缓缓吐出,眉心逐渐舒展:“一个跟班,让我们耗费了三天时间,而且还浪费了不少关系,甚至还遭了许多埋怨。”
“林听啊,废牌还能打出花儿来。”
秘书看着他,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少爷提起这事儿之前,他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那少爷,我们不找了?”
李岩相当果断:“不找了,她敢这么引我往死里查,必然已经把人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了,不浪费时间。”
李岩和大多数大院子弟都不同,他是独子,且从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几乎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做主自己抉择。
故而才养成了他这果断的性子。
他做了决定后就再不去想这件事了,哪怕心里真的很想知道林听到底把人藏到了哪儿,但相对于他想做的事情来说,这点儿好奇心不值一提。
“你来,接下来……”
……
“从你找到何工到现在才几天?项目书就做出来了?”段珺难得对林听的工作抱有怀疑态度,“你别给我搞一个花架子出来,要是楼盖一半塌了,我都得被枪毙。”
林听表情平静:“震惊吗?”
“震惊。”段珺老实点头。
“不瞒你说,我也震惊。”
林听一脸平静的说完,嘴角开始上扬:“不过事实的确如此——其实这是何叔在监狱里做的,他说他那三年实在没什么事儿做,就无聊到做了一个集之前所有项目所长的设计图,这是他最新整理修改的版本。”
监狱生活的无聊苦闷非常人可以想象,尤其像何平这样的人,他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领悟到自己的过错,之后就是漫长的数日子熬时间。
在寻常的监狱生活之余,何平给自己找了事儿做,没有纸笔,他就在脑海里一笔一划的描绘勾勒。
那张设计图,在他的脑海里画了无数次,甚至连用料、技术这些每一个小细节他都计算设想过无数次,一点一滴早就深深地烙印在了骨血里。
在林听与他说起项目后,他就行云流水般把他脑海中的设计图画到了纸上。
一切看似都很简单。
其实他已经准备了三年。
听完林听的话,段珺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你这么说的话,那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这边还是得走个流程,明儿安排人审查一下。”
“行,你尽快,我赶时间。”
林听催了一句。
段珺有些纳闷儿的看着她:“你不是把李岩耍得团团转吗?急什么?”
“不能把任何人当傻子。”林听说,“我觉得他应该反应过来了,就算现在没有,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我和李岩接触不多,他也就是这两年才回京城的,而且平时话不算多。”段珺看着林听,“你觉得他很聪明?”
“他挨了我一巴掌,但一直没对我有过任何反击,甚至在冯家的事情上也看不到他一丁点儿的影子……直到他准备好。不得不说,抗议拆迁真让我有点儿措手不及,还有榔头,他是瞄着我的弱点打的。”
林听想了想,客观评价,“他不仅不傻,还很能忍。”
段珺的思路一如既往的奇特,她语气揶揄:“榔头是你的弱点?我还以为你的弱点是蒋宗呢。”
由于林听在那天之后根本没有掩饰过与蒋宗跨程度的亲密,现在就连段珺这个千年老榆木脑袋都意识到了他们两个的关系。
林听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蒋宗?弱点?你确定?”
别的弱点是一碰就碎,
蒋宗这个「弱点」……他不主动去和对方碰一碰,只是因为他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