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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春色似乎比别处来得更早一些。

宜修倚在雕花窗边,望着庭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桃花,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如同下了一场温柔的花雨。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尚未显怀的腹部,嘴角漾起一抹浅笑。

"娘娘,您怎么又站在风口处了?"剪秋快步走来,手中捧着一件杏色绣牡丹的披风,"太医说了,头三个月最是要小心。"

宜修任由剪秋为她系上披风,眉眼间尽是柔和:"我只是觉得这花开得真好,想多看几眼。"

"太子殿下知道了又要心疼了。"剪秋笑着扶她回到内室的软榻上,"方才前头传来消息,殿下从乾清宫听说消息,正往咱们这儿赶呢,听说高兴得不得了。"

宜修脸颊微红,手指轻轻绞着帕子。成婚一年,就有了身孕,这对她、对太子、对整个毓庆宫都是天大的喜事。

这个孩子,弘晖…

未几,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珠帘被猛地掀开,太子胤礽大步跨入内室,俊朗的面庞因兴奋而泛着红光。

"宜修!"他几步走到榻前,竟不顾身份地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她平坦的腹部,"让孤听听,孤的小阿哥可有动静?"

剪秋和一众宫女见状,纷纷低头抿嘴偷笑。

宜修羞得耳根通红,轻轻推了推太子的肩膀:"殿下,这才两个月,哪里听得到什么动静..."

胤礽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孩子般的喜悦:"皇阿玛也高兴极了,当场就命内务府准备赏赐,绫罗绸缎、珍玩玉器、补品药材,应有尽有!"

他握住宜修的手,"宜修,孤此生定不会亏待你。"

宜修眼中泛起泪光。

"妾身只求能为殿下诞下健康的孩子,不敢奢求其他。"她柔声说,声音里满是真挚。

胤礽动容,正欲再说什么,外头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圣旨到——"

两人连忙整理衣冠接旨。

御前总管李德全手捧明黄圣旨,笑着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宜修贤良淑德,今有喜讯,朕心甚慰。特赐东珠一斛,南珠十斛、云锦百匹、人参十株、黄金百两,另加派太医院院判专职照料,钦此。"

宜修恭敬叩首:"臣妾叩谢皇恩。"这样重的赏赐,足以显示皇上对太子这一脉的重视。

消息立马如春风般迅速传遍整个皇宫,自然也传到了四阿哥胤禛的府邸。

婉婉正在自己院中的小佛堂诵经,手中的檀木佛珠一颗颗滑过指尖。

贴身丫鬟春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连礼数都忘了:"主子,出大事了!"

"慌什么?"婉婉不悦地蹙眉,"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春桃扑通跪下:"奴婢该死!只是...只是听说毓庆宫那位有喜了,皇上赐了好多赏赐,整个宫里都在议论..."

佛珠突然断裂,乌黑的珠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婉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又迅速涨红:"你说什么?毓庆宫…宜修...怀孕了?"

"千真万确,消息是从御前传出来的。"春桃低着头,不敢看主子的脸色,"听说太子高兴得不得了,皇上更是龙颜大悦..."

婉婉猛地站起身,衣袖带倒了案上的香炉,香灰撒了一地。

她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宜修,她那个低眉顺眼的庶妹,不仅嫁给了太子,如今还有了身孕!而自己呢?不过是四阿哥的一个侧福晋,入府一年多,四阿哥主动来她的屋子都屈指可数,更别提子嗣了。

"主子..."春桃怯怯地唤了一声。

婉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与愤怒:"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她冷冷道,"四爷今日回府,我去前头伺候。"

夜幕降临,四阿哥府前院灯火通明。

婉婉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藕荷色绣蝶恋花的旗装,发髻上的点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旁边的春桃捧着一盅燕窝,二人款款走向书房。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四阿哥与幕僚的谈话声。

"...太子侧妃有喜,皇阿玛如此厚赏,可见对太子一脉的重视。"这是胤禛低沉的声音。

婉婉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连忙调整表情,轻轻叩门:"四爷,妾身炖了燕窝,特来伺候您用些。"

里面静了一瞬,随后胤禛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婉婉推门而入,只见膳桌旁坐着胤禛和两位幕僚。她笑着盈盈下拜:"妾身打扰四爷议事了。"

二位幕僚知趣退下,胤禛淡淡点头:"有心了。"眼神却未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婉婉心中刺痛,却强撑笑容,亲手为胤禛盛了一碗燕窝:"四爷近日操劳,该多补补身子。"

顿了顿婉婉又轻声道:"听说宜修有喜了,妾身想着,是否该备份礼送去?毕竟...毕竟是妾身的妹妹。"

胤禛这才正眼看她,目光却冷得像冰:"你一个侧室,不必操心这些。"

婉婉如遭雷击,手中的帕子几乎要绞碎。

不过是侧室...是啊,在四爷眼里,她永远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侧室。

"是妾身逾矩了。"她低头,声音微不可闻。

"今夜我在书房歇息,你不必等了。"说完低下头,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婉婉呆立原地,直到春桃小心翼翼进来搀扶,才发现自己双腿已经麻木。

回到寝殿,婉婉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她一把扫落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铜镜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凭什么!"她咬牙切齿,"凭什么她宜修就能得太子宠爱,能怀上孩子!而我却要在这里守活寡!"

春桃吓得跪在地上:"主子息怒啊,隔墙有耳..."

婉婉跌坐在床边,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你知道吗?在娘家时,她不过是个庶女,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我是嫡女,她见了我都要行礼...可现在呢?"

她凄然一笑,"现在我得向她行礼,我的孩子将来还得向她的孩子行礼!"

春桃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递上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