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泽闻言打开锦盒,一支粗糙中又带着些精致的檀木簪子出现在了视线里,虽然技法稚嫩,不过看得出已经在尽力做好了。顿时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之色,显然没想到沈惜辞竟然会亲自动手为自己做贺礼,他拿着簪子仔仔细细地端详,挑着眉问道:“我看起来很像狐狸?”
沈惜辞很是坦诚地点点头,“那不是二哥哥自己说的么,不过我觉得确实挺像的,长得像,性格也像。”
“……”沈惜泽一时失语,这丫头果真是记仇,不过他并不恼怒,反而低声笑出声,“好,那就是狐狸,就当你在夸我了。”
沈惜辞看了一眼外面还在忙碌的秋水,压低声音问,“二哥哥,秋水之前好歹也是大伯母的头等婢女,怎么到了你兰柏苑,天天把人家当粗使丫鬟?唉,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方才进来就见她时不时地往书房张望,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惜泽神情冷淡,漫不经心地道,“她若想回凝翠苑,我便也不会拦着她,回头只要跟母亲讲一声她便可回去。”
“那当初不是你自己把人亲自选进兰柏苑来的,为什么不留她在屋内?”沈惜辞疑惑道,秋水虽然只是个丫鬟,但是比普通丫鬟伶俐许多。难道说沈惜泽真的有心悦之人了?仔细想想也觉得不对,沈惜泽是什么人,若是真有心悦之人,需要藏着掖着,但凡他喜欢,怕是没几个人反对吧。
“你今儿是来给我送礼物的还是来给她求情的?”见沈惜辞一个劲儿地帮秋水说话,沈惜泽眉宇蹙起,黑着脸看着她,“都要劝我把她收入房中是么?”
看他这表情,大抵是生气了,沈惜辞立即摇头,摆摆手否认道,“我可没逼你啊,我不过是好奇一问。今日来当然是给二哥哥你送礼物的,既然礼物送了,那我就先走了,你接着忙。”说罢便转身离开。
沈惜泽莫名觉得胸口有些堵,看着离去的身影和站在原地的自己之间有如隔着一道天堑,却不知如何跨过。他低头摩挲着手中的木簪,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五月初八,是沈惜泽的生辰,也是加冠的日子。冠礼这日,沈惜辞总算再能和沈惜影短暂地相处一会儿,虽然薛府和沈府就隔了几条街,不过在这个时代,女儿嫁了人终归不好常常往娘家跑,是以想要经常见面还不是那么容易的。宫里皇帝和皇后也差人送来了贺礼,至于其余皇子公主们,只有穆炎来了,沈惜辞本以为穆晗绮也会来,但竟出乎意料没有来,估计是被穆述和崔惠妃拘在了宫里,不然以她对沈惜泽的爱慕程度定不舍得错过沈惜泽这样重要的场合。听穆炎说穆昭昨日被穆述罚去乾州戍边了,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他离开上都时好像比较平静,毕竟后妃们没有一个是生母,如今连最能护着他的父皇都要如此严惩他,失去靠山后又有几个大臣愿意为他求情呢,大抵皇家亲情便就是这样的,在权力利益面前,血缘关系也变成了浮云。
“窈窈,你看二哥哥今日是不是倒真像个大人了?”沈惜影摇了摇她的手臂。
“嗯。”沈惜辞点点头。
许久,在众至亲挚友的见证下,沈惜泽完成了冠礼,沈惜辞站在一旁看着,觉得今日的沈惜泽仿佛真的一夜之间成了个大人......
不同于沈府的庄重肃穆,此时春月楼正是热闹喧哗,一片莺歌燕舞,酒肉飘香。
“倾城姑娘,来贵客咯。”楼下小二吆喝道。
“来了。”赵倾城回了一声,随后对着厢房内的人施礼道“二皇子,老板,你们慢慢聊,奴家去去就来。”
“他走了?”
“昨日便走的,不过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也不知道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本以为父皇多少会因为此事收了他手中的部分权力,却不想竟直接把他暂时调离皇城。”穆韦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难道父皇真对他失望了?”
钟寒舟并不认同这个猜测,穆昭从小养在穆述跟前,虽然表面看并没有对他有甚于其他皇子的偏爱,但是穆述绝对不会因此此次刺杀之事就这么把穆昭罚去乾州。“在下认为陛下或许也在借此事顺水推舟,让三殿下去乾州历练一番,同时还可暂时远离皇城的是非。”
穆韦沉思片刻道,“这样说来父皇是已经发现真正的幕后主使不是三弟?”
“陛下未必已经发现,说到底,三殿下确实派人想要刺杀二殿下您,只不过中途改了注意,这才临时调回了那些杀手。而最终下手的那批和三殿下买通的都是同一个组织---黑风堂内的人员,现在两批人都已经死无对证了,真要查很难查起。”
“刺杀我的那批已经被你解决干净了,那三弟派的那些也是你杀的?”穆韦确认道。
钟寒舟轻轻颔首道,“事发当日,在下料到陛下那边也肯定也会暗中派人调查,若是等三殿下买通的那批杀手回到黑风堂,要在整个黑风堂内找出全部的参与者就很难了,是以必须在半路截杀,只有这样,陛下那边才找不到人证,这事只能栽死在三殿下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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