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女儿性子放纵也不能怪娄雨贤,真正的根源在秦扶清身上呢。
可她能怪秦扶清吗?
显然更不能了。
石氏是个明白人,她家里日子越来越好,靠的可不是娄雨贤,这人一直没什么长进,要是靠他,说不定现在还在白鹤滩自怨自艾呢。
所以这么一想啊,石氏也只能随它去了,她安心相夫教子就行。
秦扶清进京赶考,娄雨贤对外表现淡定的很,他觉得自己学生已经学到位了,指定榜上有名,到时候他就是进士的老师了。
压根不用奋斗,地位就水涨船高,这不比辛辛苦苦考科举好太多了?
娄雨贤似乎都变得豁达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抄各类书抄多了,他荤素不忌,什么书都抄,只要是书,就有流传下去的必要,至于后人会不会喜欢,谁知道呢。
他只管抄就完了。
当从燕京来报喜的探子把秦扶清中状元的好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娄雨贤正在抄《花缘》,这是秦扶清捏造出来的第一个小故事,当初他才几岁,为了救强子,卖月季花编造出这么个花仙与才子的故事。
娄雨贤想到昔日种种,忍不住想笑,抄写完还在后面落下笔者感言,他的学生就是这么淳厚善良,惹人疼爱。
柳祥贵带着人闯入娄府,一路跑的话都说不完整了,娄雨贤看见他身后的探子时,其实心中早有预料,秦扶清肯定金榜题名了,是二甲还是一甲?一甲的话是榜眼还是探花?
应该是探花吧?毕竟他学生相貌堂堂,不可能不是探花。
“中了!中了!中状元了!扶清中状元了!”柳祥贵兴奋异常,一双眼睛里充满升迁在即的喜悦,他大喊出声,娄雨贤瞳孔一缩,瞬间面色潮红,嘴唇却发白,眼珠子往上一转,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
柳祥贵早有准备,上前一步及时接住娄雨贤,又对身后的万越喊道:“快快!叫大夫来!”
万越擦擦汗,怪不得来报喜之前老爷要让他先请个大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幸好柳祥贵叫来了大夫,不然娄雨贤一口气上不来,喜事都要变白事了。
等他身上扎满银针,像个刺猬似的,人悠悠转醒,“扶清中状元了?”
石氏眼神关切,整个人也很兴奋,点头道:“他确实中了,你可别再欢喜过头,以后你就是状元郎的老师啦!”
娄雨贤头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下来一两天,他走路都发飘。
石氏帮他打点一切事务,又亲自带人去告诉秦扶清的家里人,他病怏怏地躺床上两天,如在梦中。
年少时也想过自己有一天说不定能中状元,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这辈子都只能是个秀才了,却让他教出来一个状元。
娄雨贤嘿嘿笑了两声,突然病全都好了,而且精神焕发,走路似乎都带风。
柳祥贵恨不得敲锣打鼓连办三日流水席,县里出这么个年少有为的状元,县志上肯定会大写特写,他在安溪做了十来年县令,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在他治下还能出个状元。
秦扶清本还担忧家人无法应对,却不知柳祥贵事事为他考虑,就差把秦家人给供起来了。
整个县城的百姓陷入异常的兴奋之中,凡是有外地人从安溪县经过,不出三句,话题必然会转到此处。
“你知道吗?我们县出了个状元,他还喝过我家的清凉饮呢!喝了好几大碗,他喜欢喝!”
状元郎都爱喝的清凉饮,那该多好喝啊。
卖茶水的茶铺生意都异常火爆。
不仅茶铺,其他店也纷纷推出状元相关。
状元走过的路,状元吃过的饭,状元拜过的寺庙……
周围县的读书人都开始往安溪县跑,说这里的文华寺香火很灵验 ,要不怎么会出了个状元公呢!
外人来到安溪县都会为一件事感到奇怪,这里没有青楼,原先来过的知道这里有青楼的,再来时青楼已经没了,改成了瓦舍,瓦舍里依旧有女子,但她们可不是卖身的女子,相反,谁若是对她们有那种念头,轻则被送去县衙挨板子罚钱,重则要被人赶出安溪县,永不得进入这里。
不仅没有青楼,安溪县的女子也异常自由,这里的私塾允许女孩子就读,私塾外也没有围墙,外人打眼往里面一瞧,女孩子和男孩子一样端坐在里面,摇头晃脑念着三字经千字文。
年纪小的女孩子读私塾也就罢了,大点的适婚女性也不在家中闭门不出了,她们出门踏青,在各种公众场所工作,还有人摆摊做生意,一派自然大方。
倘若有人敢说闲话,那他们肯定都是外地人。
因为本地人都知道,县里的女子都是被状元公给“惯”出来的。
状元公的姐姐们能识文断字,状元公和县令合伙改造的青楼,状元公办的村学最先允许女孩子读书……
原先秦扶清只是个举人,女子们都比以前要自由,只有少数人敢说风凉话。
如今秦扶清一跃成为状元,那些女子越发大胆,谁要是拦着不许她们做这个做那个,她们就会拉出状元公做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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