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都是有代价的,更何况是有苏栖那老阴比。在温小瑾回到有苏族地的那一天,有苏栖就在她体内种下了禁制,以防她的力量失控,只不过温小瑾真要动用那股力量,依旧难以阻止,只不过事后温小瑾会受到反噬,动用的力量越多,痛楚就越大。
此刻温小瑾返回自己的院落,挥退所有下人,自己将房间布了个结界,随即躺到了床上。她倒是小看了这所谓的禁制,先前太过生气,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迅速累积的痛楚,现在稍稍冷静下来,这个身体仿似要废了一样,所以万蛊噬心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的体温降到最低,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一样,真身的九尾不断出现又消失,自身也断续地出现真身狐狸的外形。她倒是真不害怕就此死去或是一睡不起,只是害怕自己的身体被操控。以有苏栖的城府,他不可能毫无准备地让温小瑾回城,而且他也深知温小瑾并非心甘情愿回到有苏氏,所以他必定会准备另一套甚至是多套计划,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温小瑾能感受到此刻体内蠢蠢欲动的三千浮华扇,毕竟是在神器之列,一旦唤醒就不会如此容易沉睡。她只觉呼吸都是剧痛,虽然是躺在床上,但是身下如针刀山火海,完全无法正常地休息。
等到剧痛退却,已经过了三天三夜,温小瑾从噩梦中醒来,面对的依旧是熟悉而冷清的房间。三千浮华扇的悸动已经按下,暂时不再渴求宣泄力量,但是温小瑾可以预感,她距离失控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二十年来,温锦年一直在抑制神器的力量,而有苏栖却如此急不可耐地要唤醒这股力量。有苏栖不知道的是,并非是说三千浮华扇有了肉身依托,就能够操控,相反一旦有了容器,若是不加以疏导,迟早会变成失控的局面。由于没有得到神器认可,他对于神器的了解可以说是十分匮乏的,而作为他的痛处之一,他又不能展示这一点,所以他的很多行为可以称之为鲁莽或者,愚蠢。
距离成婚的日期越来越近,嫁衣和头面早已送过来,但是温小瑾没有半点想动的念头。她想起那时二号送的嫁衣和凤冠,她还珍藏着不舍得拿出来,那时只知道它们太重工穿起来很累,现在她只想抱着他留下的东西狠狠哭一回。但是不管她多想再见他一面,她的理智都在压制这个想法,因为是她,是被空间和时间抛弃的有苏氏,所以才导致那个世界的二号打破宿命,没有和其他平行世界一样与许绵相爱,她不是故意介入他的世界的,可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让本不该相遇相爱的结下如此深的渊源。
直到成婚那日,她都没有走出过房间。她离不开了,也不能离开。而且说是成婚,实际上不过是与温锦年一般步入相似的阵法,让三千浮华扇先脱离她的血肉,再融入新的生命之中,然后她便是被舍弃的皮囊,婴孩降世,她则化为白骨,从此散在风中,虽说温小怂传来的消息,是封停川已经接收到二号的灵魂,但是温小瑾并不确定有苏栖是否还会对二号下手,又或是封家能不能抵抗住有苏栖。她亏欠封家太多了,本就不该把他们卷进来,现在却差点让二号魂飞魄散,或许此生不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也本该如此而已。
“小姐,您换好嫁衣了么?族长那边来催了。”
门外传来侍女小心翼翼的声音,温小瑾放下朱笔,镜中人俨然是一抹不可多得的艳色。她既承得上古狐族血脉,又怎会输在皮囊,只是平日太素,需要太多颜色去描绘,而那又不是她喜欢的伪装,所以才会一直觉得自己生得普通,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思了,她穿得如此隆重,只不过是去赴死罢了。原本这个身体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温小瑾跟着侍女一路行去有苏栖所在的占筮楼,所见之处无不是大红,只是此刻的温小瑾看在眼里觉得无比悲凉。不明真相的族人还在庆祝,温小瑾一句话也不想与有苏栖多说,有苏栖在监视她的同时,她也在监视有苏栖。
“想那时我也是这样送冶儿去成婚,一下便过去二十余年了,狐族的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有苏栖不由感叹道。“若是冶儿还在,应该也会来送你的。”
温小瑾拨开凤冠上垂下的珠络,留给有苏栖一个冷笑:“送我?是送我去死吧?当年你也是这样送我母亲去送死的吧?还有那位作为我父亲的有苏冶,实际上是你第一个实验品吧,只不过你选择作为母体的狐族并不是完美符合你的要求,她拼死诞下有苏冶后便死去,而勉强活下来的有苏冶也并非是你想要的容器。若非是你自身很难再诞下子嗣,你也不会费那么多心思去让有苏冶与我母亲孕育一个生命。”
温小瑾的话成功让有苏栖的面色黑了下来,见有苏栖被戳中痛处,她又补了一句:“有苏栖,你真以为你能瞒过上苍?或许有苏氏一直一蹶不振,正是给你降的神罚,而你还不知收敛,依旧我行我素,纯狐氏快没落了,而有苏氏也快了。真以为纯狐括苍与你合谋,真是听信了你画的大饼?无商不奸,他只是自认为自己无法与你正面对抗,所以才想出缓兵之计罢了,他连他儿子都可以舍弃来保命,还有什么做不到?我只能说小心了,有苏栖,别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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