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铁英笑了笑,眉毛一挑道:
“那珩哥儿不如将这宅子卖与我,回头挣钱了,我再与你合作。
说实话,我看中你这宅子了。占前后两条巷子,若想南北走,你这宅子正好卡在正中间,别家出行并不是很方便。
信不信我若是现在出去吆喝一声,至少你家左右的邻居都会很乐意将房子卖了。
我昨晚看了,附近很远都没有灯光,想来不是空着就是贫苦人家,再加上这附近的‘恶名’,不会花费太大精力。
若我再狠点儿,一边慢慢蚕食这两条巷子,一边暗中购买附近房产。
待有心人闻风而动时,就将附近房产高价卖给他们。
而其他还没卖的人家,自然不愿低价售出了,再想成片成集,除非是使用低劣手段。
当然了,对某些人来说,这都不是大事儿。
但我想做中低端客店这事儿,他们可不太好模仿了,成本太高。
所以他们就会提高装饰规格、提高房价,而这里恰恰并不需要。
只要我有耐心,不出三年,他们手里的房子只能灰溜溜地低价卖给我。
到时候地皮在手,还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呵呵,铁英说得……不无道理。”
叶泽珩的脑袋被白铁英的话搅得一片混沌,觉得她言之有理的同时,又觉得太过疯狂。
真就是如她所说——异想天开。
白铁英又为她的“灵机一动”付出了三两口水,端起茶杯就干了。
——咦?叶嬷嬷给她的居然是泡的茶?
冲叶嬷嬷展示了她的八颗小白牙后,白铁英忍不住往椅背上靠了靠。
她说得容易,想做到也没那么简单,但她有现成的例子可以照搬啊!
可若说推广泡茶法,经营连锁酒肆等,叶泽珩还算熟知一二,这连锁经济酒店、房地产泡沫,他可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就这,白铁英还没说可以由此插手殡葬业呢!
算了,这事儿就跟当初与张掌柜有了分歧是一样的,自己不理解人家,人家也不理解自己啊!
真是“兜里有钱心不慌”,现在可跟当初欠一屁股饥荒,还瞅谁都想拉一把时不一样了。
路指出来了,跟不跟着一起走就不强求了,只要自己目标明确就好!
“铁英,我想跟你合作。”
沉默了半天的叶泽珩终于开口了。
“不知道你说的中低端客店一事,需要多少银钱?
虽然叶家不太可能同意,但我想家父会愿意与你合作的,就是不知道家中的银钱是否足够。”
“哈哈,那我就先遥祝三舅父财源广进了!”
白铁英说着,朝着南面拱了拱手。
这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也让叶泽珩刚才皱着的眉头一松,不禁哑然失笑。
“我想的是,放弃低端市场,那仨瓜俩枣的,想要赚钱,周期太长了。
况且钱也不能都让咱们一家赚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咱就按我刚才说的方法,先拿到这两条巷子的房地契再说,回头我再把详细内容给你补充上。
对了,到时候能不能借青松小哥儿一用啊?
我不想写字,写得也难看,但他那记录速度,都赶上我说的速度了,真乃一绝啊!”
青松看了叶泽珩一眼,立刻答道:
“县君过奖了,如果您觉得可堪一用,尽管吩咐就是。”
“好,那可说定了啊!能有你这样的书僮,可真是珩哥儿的福气啊!”
“哈哈哈,你们都不知道,青松小时候是最不愿意写字的。
他那草书就是因为想偷懒才练的,没想到还‘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青松,你到底是出息了啊!”
“哈哈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青松自己“无语凝噎”。
——谁让在场的,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呢?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啊?”白铁英突然半举起了右手道。
“你说。”
“青松这发型……是书僮标配吗?”
“啊?哈哈哈哈哈……”
叶泽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又是笑个不停。
青松不满地嘟囔道:
“郎君,最不该笑的就是您啊!
若不是您,小的用顶着这个脑袋出门吗?”
“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好奇宝宝白铁英追问道。
“英姐儿,一般书僮会在主子成亲后或者弱冠之年改发式。
十一郎君迟迟不肯行弱冠礼,又没有成亲,所以……”
“为啥啊?”
这个问题就不是叶嬷嬷能解围的了,是以大家的目光都瞧向了叶泽珩。
“哈,也没什么,就是不想成亲,所以才拖着不行弱冠礼的。
我现在孤身一人,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做什么做什么,多自在呀!
要不来制北府这好事儿也轮不到我啊!
再说了,我都说好几次让他改改发式了,是他坚持不改的。”
“小的跟随您左右,要是改了发式,别人误会您成亲了可怎么办?”
面对青松这“忠诚”式催婚,白铁英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她随即问道:
“可行礼跟成亲不挨着吧?”
“英姐儿,叶家的规矩是行弱冠礼后就要成亲的。”叶嬷嬷又帮着解释道。
“这是什么规……”
白铁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把话咽了回去。
果然,青松正瞪着她呢!
“是吧?铁英深知我心啊!”
“咳咳咳咳咳……”
穆清秋一连串的咳嗽,把叶泽珩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你咳嗽个什么?铁英又不是外人!”
叶泽珩可能是遇到知己了,也可能是跟穆清秋熟了,直接就怼了回去。
“想我叶家十一郎君,不说德才兼备,至少也是翩翩佳公子吧?
成亲就如同笼中鸟、井底蛙一般,有什么意思?”
“渣男?”
“什么?”
叶泽珩没听清白铁英说什么,穆清秋在一边可听清了。
他知道,白铁英最讨厌的就是不专一的人,还为他们起了个“渣男”的代称。
如今在场的,只有自己听明白了,更是知道她只凭这点就不会瞧上珩哥儿,不由得眉毛一挑,翘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