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水利局总工闫志斌风风火火地驾车赶到了风化乡驭龙水库旁。车子刚一停稳,他便瞧见河坝边站立着的县领导们,以及那好似看不到尽头的长长车队,心里暗忖:看来此事绝非寻常,赶忙快步迎了上去。
王江涛转过头,目光瞬间锁定这位年约五六十岁的干部。此人戴着副近视眼镜,满头银发在风中微微颤动,正喘着粗气一路小跑而来。王江涛心想,这大概就是水利局李建忠找来的那位高级工程师了,当即满脸热忱地迎上前去。
李建忠自然也留意到了王江涛等一众县领导的动静,同时也瞅见了自己麾下的得力大将闫志斌,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满脸堆笑地对王江涛说道:“王书记,这位就是咱们水利局的高级工程师闫志斌同志!”
王江涛立马伸出手,紧紧握住闫志斌的手,言辞恳切道:“哎呀,闫工您辛苦了!眼下情况紧急,客套话咱就不多说了。目前咱们的部队急着过河去探查上游几个乡镇的状况,可有些同志对这座大桥能不能通行心里直打鼓,所以还得劳烦您仔细评估评估。”
闫志斌赶忙点头,语气坚定:“好嘞,好嘞!我这就去了解情况,着手开展评估工作!” 说罢,他转身快步跑回自己车旁,把车上几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唤了下来。这些年轻人早就备好相应的测量工具,紧随闫志斌,步伐矫健地朝大桥走去。
瞧这帮年轻人,分工明确、干劲十足。有的手持裂缝计,像个细致的 “医生”,精准测量着桥梁结构表面裂缝的宽度、长度与深度;有的拿着应变计,小心翼翼地将其安装在桥梁主梁和桥墩处,如同在给桥梁安装 “健康监测器”,密切监测着桥梁在荷载、温度变化等因素影响下的变形情况;有的摆弄着位移传感器,全神贯注地实时监测桥梁结构的位移情况,他们得仔细判断桥墩基础是否存在沉降、桥梁上部结构有无水平位移;还有的用测斜仪仔细测量桥梁结构的倾斜角度,严谨排查是否存在不均匀沉降或侧向变形问题。
鉴于此次检测属于应急性质,故而没动用回弹仪和钢筋锈蚀检测仪。闫志斌有条不紊地将年轻人测量得到的数据记录汇总,而后陷入了认真的综合研判。约莫半小时后,闫志斌带着几个年轻人再次小心翼翼地踏上桥面,稳稳站在大桥中央,又进行了一番测量,随后才谨慎地返回,向王江涛书记汇报:“报告王书记、王县长,各位领导!经过我们初步的仔细探测评估,发现这座桥存在极大风险。目前人员通行问题不大,但车辆通行着实不建议!”
王江涛眉头紧锁,面露忧色:“闫工啊,可对面的漫水桥已经被冲毁了,急需修缮。要是车辆不能通行,咱们的抢险物资,还有给上游群众的救援物资可怎么送过去呀?您可得帮着出出主意!”
闫志斌皱了皱花白的眉毛,无奈叹了口气:“王书记,我对自己的评估结果很有信心,它科学且准确可靠。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也为了避免造成更大损失,我强烈建议把这座桥封闭,禁止车辆通行!”
王江涛看向闫志斌,说道:“闫工,刚我看您带着几个年轻干部到桥面中央测量,也没出啥危险嘛!”
闫志斌态度坚决,毫不退让:“王书记,我们是为了工作才上去的。虽说目前这座桥能承受人员通行,但真心不建议这么做!”
王江涛不以为然:“闫工,大家都是共产党员,你们能为工作上桥,我们同样也是为了工作要快速过桥,我觉着应该没啥问题。”
王睿县长在旁小声劝道:“王书记,就算咱们几个人过去了,也只是到水库对岸。可再往上走,不到一公里,甚至不到五百米,就会碰到那座漫水桥。听说那儿已经垮塌了,咱们就算过了这座桥,还是过不去,这意义不大呀!”
王江涛神情严肃:“哪怕意义不大,我也得过去看看。至于物资运送的事儿,咱们再想办法。”
这时,站在王睿身后的高文英赶忙建言:“王书记、王县长,如果要尽快抢修上面那条漫水桥,运送物资,尤其是给上游群众的生产生活物资救援,或是运送受伤人员。在这紧急关头,我建议直接请求团部出动武装直升飞机来协助运送物资!”
王江涛眼睛一亮,喜出望外:“诶,这办法妙啊!” 说着便竖起大拇指,“多谢高营长的好主意!我觉得这法子行,不过,还是先到现场仔细探查后再做决定比较妥当。” 说罢,不顾闫志斌的劝阻,带头跨过风化乡工作人员临时设置的阻挡,大步迈向驭龙大桥。
一众领导踏上驭龙大桥,得以近距离领略驭龙水库泄洪的磅礴气势。
只见蓄积已久的库水,恰似挣脱牢笼的凶猛巨兽,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汹涌奔腾着倾泻而出。水流在逾洪道中如千军万马汇聚,瞬间形成一道道气势恢宏、令人胆寒的水幕。洁白如雪的浪花层层堆叠,彼此猛烈撞击,激起漫天如雾似烟的水汽。在阳光的奇妙折射下,竟凭空映出一道绚丽夺目的彩虹,可眨眼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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