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之内，无崖子幽幽一叹。
“你可知晓我受伤时的修为？”
他并没指望白夜天回答，便接着说道：
“我受伤之前，修为已达炼气十二境第十境。”
“距离炼气境圆满，只差两重境界。”
“两重境界之后，便是无数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还神境。”
他不由顿了顿，又是深深一叹。
“可是，数百上千年来。”
“哪怕再惊才绝艳之人，也未曾达到过。”
“我父亲逍遥子，是这世间最为接近那个境界的高手。”
“即便如此，他也在炼气第十二境，困顿了足足一甲子岁月。”
“到最后，修为几乎未有寸进，不得不破碎虚空而去。”
说到这里，无崖子脸上，满是哀伤。
白夜天心中微动，已有猜测。
飞升通道未稳固之时，破碎虚空的危险，实在太大。
果然，无崖子悲痛说道：
“但是，我亲眼看着他。”
“刚刚踏入虚空，便形销骨灭。”
“只有他用最后的力量，传出了一句话。”
白夜天：“...........”
这老头，太会吊人胃口！
又停顿了半晌，无崖子才说道：
“那句话，只有八个字。”
“却几十年如一日，时刻环绕在我脑子里。”
“他说：虚空无路，不要飞升！”
“自那之后，我就没有了修炼的动力，从此纵情享乐。”
说完，老脸上却是扯起笑意，看着白夜天道：
“你的武学天资，即便不及我父亲，也相差不远。”
“想来，也是想要追寻前路？”
白夜天微微笑道：
“师叔明鉴！”
“武学之路的风景，已是我一生的追求。”
“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更何况，你们找不到的前路，却早已在我眼前。
这句话，自然只是在他心中回响。
然后，他问出了他最后的疑问。
“师叔，依你所言，这个世界中的武学之路受天地所限。”
“修炼到顶峰，也只是炼气第十二境。”
“若是如此，为何我们逍遥派的武功，却有着还神境的修炼之法？”
无崖子抚须笑道：
“天地所限？！你这个说法，倒是极为贴切。”
“我逍遥派的四大神功，都是我父亲以惊世之才所创。”
“功法中所载还神境的修炼之法。”
“也是他凭着一身武学境界，糅合佛道学说推演而出。”
“我无法理解我父亲的武学境界，不知他是如何推演。”
“但他很确定，还神境的修炼之法，一定可行。”
顿了顿，他含笑看着白夜天，低声道：
“不过，我父亲临破碎虚空前，曾留下一言。”
白夜天顿时眼睛一亮。
看着似笑非笑的无崖子，福至心灵地起身行礼道：
“还请师叔传我真法！”
“但有所令，赵瑞无不遵从！”
无崖子轻笑着将他扶起，道：
“好！那这枚扳指，就交给你了！”
白夜天诧异道：
“师叔，苏师兄尚在，你把这掌门扳指给我，不合适吧？”
无崖子笑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
“你苏师兄天资聪慧，但在武学一道上的天赋，算不得顶尖。”
“他的武功若压不下逍遥派门人，给他扳指反而是坏事。”
“不必推辞了，你就说接还是不接？”
白夜天呼出一口气，道：
“那，弟子领命！”
见白夜天接过了掌门扳指，无崖子似是变得轻松不少。
捋着胡须，笑着道：
“好！你既已是逍遥派掌门。”
“这逍遥派的至高之密，自当传于你。”
“我父亲留下之言便是：四功合一，可入还神。”
迎着白夜天微微疑惑的眼神，无崖子轻笑道：
“你是想说，既然四功合一可入还神。”
“为何我父亲创出了这四门神功，自己却未入还神？”
白夜天直接点头。
无崖子解释道：
“两个原因。”
“其一，如你所说，乃是天地所限。”
“想要入还神，天地不许，导致修为提升缓慢至极。”
“其二，时间。”
“我逍遥派武功，皆有养颜长春之效。”
“任何一门修炼至炼气第十二境，都有三百年之寿。”
“与普通人相比，这已是不可想象的长生。”
“若是能将四功合一，极限寿命可达六百载。”
“但是，据我父亲所言，他达到炼气第十二境后。”
“整整一个甲子岁月，修为才增长了一年不到。”
“经他推演，若是按照那样的修炼速度。”
“至少需要千载，他才有希望顶着天地所限，进入还神境。”
白夜天瞬间明白过来。
逍遥子天资绝世，但却受寿命所限，无法达至更高境界。
所以，他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选择破碎虚空，探寻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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