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望着妻子担忧的眼神,笑道:“娘子,放心,我真的没事。”
别看眼下景文帝很重视褚泽言,如今朝中不少人都觉得褚泽言会接任左相,统领百官。
虽然说两人有自小的情谊在,可以后呢,谁也说不准。
毕竟谢左相的前车之鉴在前,虽说最后景文帝念及谢左相辅佐三朝之功,留其性命,只是将谢左相贬为庶人流放,但是真情还是为自己贤明都未可知。
当时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张平虽然未亲眼所见,也听说一二,在加上自己老师从谢相倒台之后便称病在家,任何人都不得见。
谢家之事并未影响谢皇后,但谢皇后与陛下成亲多年一直未有子嗣,再加上谢相一家流放途中遭到山贼劫杀。
张平之前也看过一些宫斗剧,不得不有些阴谋论了,为此更加担忧老师的处境。
当众官员都以为楚泽言会顺理成章坐上左相之位时,他却突然上书请求皇帝废立左右相,改设内阁共议朝政。
奏折呈上不过半日,景文帝竟当场朱批“准奏”,甚至在御书房召见褚泽言时,破天荒地亲手为他斟了茶。
“褚爱卿此议甚合朕意。”帝王指尖叩着紫檀木案,笑意从眼角漫开,
褚泽言垂眸避开那过于温和的目光,袖中攥紧的手却微微发颤。
他记得三日前谢左相被押解时,陛下也是这样笑着说:“先回府歇息”。
如今殿外阳光正好,照得御座上的明黄龙袍愈发耀眼,可那笑容落在眼底,明明暖得灼人,偏让他后颈泛起一层寒意。
如今的陛下,心思却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张平的行事越来越谨慎,唯独在许逸飞升迁时动了心思。
他登门拜访吏部侍郎时,没带金银玉器,只捧出一摞许逸飞的抵御外敌的政绩卷宗。
吏部侍郎翻看着卷宗。这位素以刚正闻名的老臣猛地合上卷宗,指节叩得桌面发响:“岂有此理!抵御外敌的功臣,竟因没路子就困在边地?”
他想起自己早年外放时也曾被同僚排挤,眼中怒意渐盛,“张大人放心,这次考评按新颁的《考成法》来,谁的政绩过硬,谁就能抬头走路!”
几日后,许逸飞凭着军功与治绩,最终只得了个上京詹事府主簿的五品闲职。
虽然是个闲职,但对比在边境过着枕戈待旦、风餐露宿的日子,至少能安稳度日,而他们也可以时常在京城碰面。
此事,是张平唯一一次主动为友人前程奔波。
自此,张平兢兢业业,在职期间从不结党营私。
十年后,张平以而立之年入内阁。成为最年轻的阁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