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哑巴肯不肯给……
以那家伙的性子,大概率只会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你,然后问一句:“你是谁?我不记得了。”
或者干脆直接动手清场。
然后再确定关系,用他不好的脑子确定。
一股熟悉的无力感再次涌上黑瞎子心头。
“所以,”李嘉言慢悠悠地总结,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最终还是得靠他这个人来抵债,是吧?”
他刻意加重了几个字。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哥哥给你要了。
哥哥会强扭瓜。
让弟弟甜甜嘴。
黑瞎子:“……!!!”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哥!亲哥!
求求你别再说了!这话题过不去了是吧!
什么他这个人!
他黑爷是那种人吗?!
虽然,虽然哑巴确实,咳!打住!不能再想了!
哥哥说的很让他心动啊。
黑瞎子脸皮一阵发烫,幸好有墨镜挡着。
他只能假装没听见,加快了脚步,嘴里嘟嘟囔囔。
“快到了快到了!哥你一会儿见了就知道了!
哑巴他,他人挺好的,力气大,不会顶嘴!”
但是哑巴跟哥哥一样会用脸骂人。
他试图用张麒麟的优点来挽回一点印象分。
不然两个人打起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嘉言看着弟弟那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额角的青筋又跳了跳。
在打张麒麟之前,是不是要先给弟弟治疗脑子。
不然没有张麒麟,还有王麒麟,周麒麟。
那就没完了。
张家族地,对此一无所知的张麒麟,刚刚成功抓住了一只试图偷吃他晒着的小鱼干的肥硕花栗鼠。
他拎着花栗鼠命运的后颈皮,与那双惊恐的小眼睛对视片刻,最终决定放手。
果然长得好看,有时候也是免死金牌。
鼠鼠我呀,就是好运。
可爱的小松鼠高高兴兴的走了。
张麒麟继续他的溜达生活。
建国了,最近也没有什么族人传出哪里异常的消息。
他也就在族里种蘑菇了。
这个并不美好的族地,成为了他的归属和家。
以前不敢去的地方,他就跟玩游戏一样,大大方方的去看。
不会再有人拦着他。
他其实挺喜欢一个人的生活的。
能让他感受到安全。
人群最能伤害一个人。
当他从青铜铃铛阵出来时候,茫然一片,这个地方,让他有了栖身之所。
记忆在慢慢恢复,情感在慢慢的消散。
族老说过,这代价很大,你确定要付出吗。
你的身后空无一人。
小小的张麒麟点头,他还不懂什么是人的情感,他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无情呢。
又还有什么不能付出的呢。
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来处。
也想知道是不是跟族里的孩子一样,是被父母爱着的。
十几岁的张麒麟还不明白,有一种感情能让两个毫无交集的人互相吸引。
可是当他的心脏跳动的时候,他发现他自己跳动的很慢。
他回应不了人家热烈的情感。
他不喜欢对方难过。
可是他又说不出什么温和的话。
那是张麒麟第一次放纵,他们约定好了,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记住对方的。
可是回国后,天授再次袭来。
那时候,张麒麟想瞎子会不会后悔没有给他纹身。
族老说过,越是深刻的情感,在天授的作用下忘记的最彻底,更何况是绝授呢。
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张家人天授的代价。
或许族老也没有想到过,白玛赋予了小官一颗爱人的心。
黑瞎子赋予了张先生爱人的能力。
两者相加,小官和张先生就是一个完整的人。
可是。
这些能力让别人拥有了伤害他的能力。
青铜门会继续推着他去执行任务然后失去记忆,直到任务完成。
直到死亡。
后来,那个约定如同指间沙,终究还是从张麒麟的记忆里彻底流走了。
连同那份让他心脏产生异样跳动的、名为悸动的情感。
以及那个模糊却曾占据过心头的影子,都被绝授的冰冷抹平,沉入意识最深的海沟,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回国后不久的天授,像一场无声的雪崩,覆盖了那段短暂而灼热的时光。
张麒麟依旧是那个张麒麟,沉默、强大,行走在既定的命运轨迹上。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张家的责任,记得那些需要守护的秘密,记得如何战斗,甚至记得如何种出最鲜美的蘑菇……
唯独忘了德国雨夜里那个炽热的拥抱,忘了那双在篝火旁映着星光、只专注看着他的眼睛,忘了自己曾笨拙地、试图回应过一份滚烫的心意。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但他想不起那块该是什么形状,该是什么颜色。
只是觉得,那很重要。
于是在不知道干什么的情况下,他执行着族人传回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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