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风虽然心中对镇压的魔族分身也有担忧,但对于风清门却满怀信心,可惜他数十年未曾归宗,却不曾想如今的风清门表面无恙,却已是风中烛火。
风清门,护宗大阵始终开启,仿佛时刻抵御外来入侵一般。从远处看去,犹如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宗门笼罩。不了解情况的都以为这是风清门门槛极高,一般人不得入内,然而事情却并非如此。
护宗大阵之内,整个风清门犹如炼狱一般污浊不堪,空气中本该弥漫着清冽的灵气,可如今却像投入了腐肉坑,蒸腾着一股浑浊、粘腻、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依旧有新入门的弟子排着长龙等待检测根骨。队伍最前方,一个负责引气入体检测根骨的师兄,正捏着一名新进少女弟子的手腕。
少女约莫十三四岁,清秀的脸上毫无血色,眼中充满了恐惧与厌恶的神色,身子抖得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
“啧...根骨尚可,就是这筋脉嘛......”师兄的手指轻柔地在她腕间划过,带着令人极度不适的亵玩意味。
“筋脉有些滞涩啊,怕是......难以寸进了。”他低着头靠近少女耳边,声音不大却像毒蛇吐信,让少女忍不住想要退后。
“师...师兄,我......”少女嘴唇哆嗦,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妄动。
“不过嘛,师兄我自有疏通筋脉的法子,今晚,到我灵舍来,我好好帮帮你......”师兄那还算端正的脸此刻却变得淫秽,几乎要贴道少女耳根,贪婪的嗅着她发丝间的香味。
话音未落,一只布满青筋的手拉着少女的胳膊,粗暴地将其扯了过去,这是另一名面色阴沉的中年弟子。
“滚开!这丫头劳资看上了!”阴沉弟子声音略显沙哑,眼中翻腾着毫不掩饰的兽欲。
“放开你的脏手,敢抢我的人,你怕是不想活了。”
“放你娘的屁,劳资看上的人,抢了又如何?”本就阴沉的脸上带着怒意,一拳就朝对方面门而去。
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响起,两人如同争夺腐肉的鬣狗一般,在队伍前方凶狠地扭打起来。拳脚之间毫无章法,只带着最原始的暴戾与肮脏的咒骂。
身后排队的新人弟子,纷纷往后退乱作一团,却没有一人敢逃离这污浊的地域。让人奇怪的是,两名扭打在一起的弟子明明有着化神修为,但却如同街边混混一般毫无章法的肉搏。
大殿之内,几位身着执事袍服的人影,正疯狂的追逐碰撞。这些执事皆是超脱境,他们不像其余弟子那般如流氓打架,灵力波动让周边建筑都隐隐颤动。
“血髓金丹是我的!”一个尖利的女声嘶吼着,手中利剑横扫出数道毒蛇般的黑气。
“老虔婆!凭你也配?”回应她的是一声狂躁的咆哮,一柄燃烧着惨绿火焰的大刀悍然劈下。
“轰隆!”
刺目的灵爆在大殿前炸开,冲击波震得下方混乱的广场暂时平静下来。可这平静还未坚持片刻,碎裂的法宝残片和失控的灵光像陨石般砸落,引得下方弟子一片鬼哭狼嚎的躲避。
没人去在意那些被误伤的弟子,哪怕是排队中的新弟子,也没有任何人去救援。贪婪与杀意赤裸裸的在空中燃烧,为了争夺所谓的血髓金丹,数位执事沦为争食的野兽。
没有人注意,整个宗门无论是普通弟子,又或是内门弟子,甚至一些超脱境的执事身上,都有着一根微不可察的血丝连着。这些血丝犹如血色蛆虫,正无声无息地蠕动,朝着地底而去。
地脉深处,这里没有一丝亮光,仿佛只有永恒的死寂与沉重到碾碎魂魄的压力。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腥臭,沉重的压在肺叶之上。
七道身影盘膝坐在冰冷的玄石地面,枯槁的身体几乎与身下的玄石融为一体。七道身影五男两女,环绕着中心一处深渊,身上那曾经象征宗门荣光的长老袍早已褴褛不堪。
七人都已骨瘦如柴,看上去像是嶙峋的骨架外只覆着一层薄薄的、毫无生气的皮。唯一能证明他们还活着的,恐怕也只剩下那一双双深陷眼窝的眸子。
他们瞳孔深处,那一点微弱却又无比凝炼、无比锐利的剑意,如风中残烛死死咬住中心那锁魔窟。那里并不是无尽的黑暗,反而有着斑斓的色彩不断跳动。贪婪的赤红,嫉妒的幽绿,暴虐的墨黑,淫邪的粉紫......
仿佛各种极致负面情绪已然具象化,无数扭曲的魔影在浓稠的浆液中嘶吼、挣扎、相互吞噬。一张张痛苦到极致的面孔时隐时现,这些面孔皆是风清门各层级的弟子执事。
“大长老,老祖究竟何时才能归来?在这样下去,恐怕风清门真的要彻底毁了!”沙哑的声音从一名女性长老口中发出。
被换大长老的荆尘那枯骨般的手指搭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惨白,他的意识早已超越了肉体的感知,但依旧如同一柄无形之剑,死死钉在那浓稠的血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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