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介绍道:“西夏在宋夏战争中掳掠所获财物与先前依照和约及通过榷场所得物资相比,实在是得不偿失。在建国称帝之前,西夏每年都可从我大宋得到‘岁赐’的白银万两、绢万匹、钱两万贯,这是夏国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在沿边榷场,党项人还以境内所产的青白盐及畜产品换取我大宋的粮食、茶叶和其他手工物品,这些物资都是西夏百姓的必需品。可李元昊穷兵黩武以后,我大宋停止‘岁赐’,关闭榷场,不准青白盐入境,禁止双边互通来往,从而给夏国以致命一击。在夏宋战争中,虽说李元昊取得了胜利,但本国也伤亡了很多人马,正如方才陈大人所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致使李元昊为发动战争而点集人马越来越困难。”张明远听了了然不惑,叹息不已。
张叔夜接着道:“按照西夏兵制,各部落青年平时从事生产,战时全民皆兵,不是当正军,就是从事杂役。一声点集,由部落首领带领,立即出动,还要自备马匹和粮食。李元昊称帝后,连年对宋用兵,使田地无人耕种,牛羊无人放牧。连不少部落首领也反对再战。”
张明远道:“没想到,党项人也并不容易。”费无极道:“不必同情他们,如若党项人俯首称臣,那会有战火纷飞。”种浩道:“不错,党项人穷兵黩武许多人,得到了什么?不过是不毛之地。”种溪道:“这话也不能这样说,兴庆府和西平府也非不毛之地,再说贺兰山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至于不毛之地,我看回鹘才是。”费无极看向张叔夜,问道:“大人,后来如何?”
张叔夜叹道:“连年征战,穷兵黩武,致使党项人苦不堪言,使得西夏百姓饮无茶,衣昂贵,怨声载道,以致民间有‘十不如’之谣。 加上西夏与辽国之间又出现了嫌隙。由此西夏愿意议和。康定二年正月,李元昊派人到泾原乞和,又派归塞门寨主高延德到延州,与知延州范仲淹约定正月二十九日至保安军。范仲淹看到高延德后,发觉李元昊并无诚意,且无表章,不敢上报朝廷,于是派监押韩周携带自己写的劝和信,同高延德一起送到李元昊那里。”
张明远听了这话,叹道:“范仲淹大人镇守边关也算劳苦功高。”费无极道:“他不只劳苦功高,还智勇双全。”种浩得意洋洋道:“如若不是他老人家当年抬举我种家军,哪有今日我种家军的天下无敌。”种溪喜道:“不错,故而我最喜欢范仲淹大人的词和文章。”费无极道:“你该用范仲淹大人的文章作画,画出一座岳阳楼,岂不壮观?”种溪点点头,笑出声来。
张明远追问道:“大人,李元昊议和并无诚意,那他一定会有两手准备了?如若不然,他也不叫李元昊。”高个宋使和矮个宋使点了点头。张叔夜道:“不错,明远所言极是。 二月,李元昊一面发动好水川之战,一面让亲信野利旺荣回信范仲淹,言辞更加傲慢,范仲淹当着西夏使者的面焚烧书信,并将副本上报朝廷,随即范仲淹因私通书信被降职,并调知耀州,仁宗皇帝以庞籍知延州。范仲淹大人此番便是引火烧身,如之奈何?”众人听了嘘唏不已。
肥胖宋使忍不住插话道:“庆历二年,庞籍报告李元昊被青塘唃厮啰打败,野利家族叛乱,而且又有旱灾和鼠灾,西夏发生严重危机,李元昊由此更想要求和。于是我大宋朝廷让知保安军刘拯写信劝降野利旺荣,野利旺荣假装派浪埋、赏乞、媚娘等三人到青涧县请降,知青涧城种世衡将军也派部下王嵩携蜡书谒见野利旺荣,试图离间元昊和野利旺荣,野利旺荣上报李元昊。”种溪听到提及种家军祖上,便来了兴致,见宋使也介绍开来,喜上眉梢追问道:“后来如何?”
费无极道:“种世衡老将军,当年可是党项人的克星,反间计,让李元昊苦不堪言。”张明远道:“我们干爹早说过,我们对此,烂熟于心。”
张叔夜笑道:“李元昊本就防范野利家族,由此更怀疑野利旺荣,一面将王嵩囚禁于窖中,一面派教练使李文贵出使我大宋,表示西夏国力疲敝,愿意和谈。庞籍不信其言,将李文贵扣押在青涧城数月。定川寨之战后,我大宋朝廷无意再战,辽国使臣也说‘西夏李元昊欲归款南朝而未敢,若南朝以优礼怀来之,彼宜洗心自新’。于是我大宋朝廷在十月下旬命庞籍招纳李元昊,让李元昊向我大宋称臣。庞籍才放回李文贵,向李元昊传话‘悔过从善,称臣归款,以息彼此之民,朝廷所以待汝主者,礼数必优于前’。”费无极叹道:“李元昊果然聪明过人。”
消瘦宋使道:“李元昊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之人,不愿由自己提出讲和,看到我大宋先去和,便释放了王嵩,一个多月后又派李文贵带着野利旺荣、野利旺令、嵬名环、卧誉诤等的书信来延州,与庞籍议和,但表示‘如日之方中,止可顺天西行,安可逆天东下?’仍不肯去帝号。”种浩冷冷的道:“为帝图皇的野心,居然顽固不化,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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