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咚咚——”
手术推床的车轮与光洁的地面产生摩擦,发出滚动时所产生的细微声响,
只不过,这声响要比那来时,显得更为低沉,更为明显...
【泰拉历1091年2月12日】
(凌晨1:26)
“沙滩伞制药”研究员疗养室内,
“滴——”
随着库兰塔将自己身份工牌的扫下,疗养室那两扇紧闭的门扉也是即刻倾开,贪婪的催促着比利将“实验样本”推送入内,
“咳咳——”
“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
病榻之上的达尼洛夫不知何时又坐回到了他的轮椅之上,此刻正努力的将自己套入一件无菌手术服内,
“一切顺利,先生,这家伙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
比利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抬手将那手术推床挪近老者,而后轻轻的掀开了其上那覆盖着的,深蓝色手术幕布的一角,
少年那安详的睡颜即刻显露于老者的浑眸之下,
“好啊,好啊...”
轮椅之上的达尼洛夫似乎看得有些入神了,他情不自禁的朝眼前的少年伸出了自己那枯瘦可怖的右手,
老人的指尖轻拨去少年那覆落于面颊的白灰碎发,而后缓缓的抚过其下那清秀无瑕的面颊,最后戛然停留于那精巧的鼻翼之下,感受着那微弱的,流淌着活力生机的温柔鼻息,
“可惜啊,可惜...”
达尼洛夫忽然更改了词调,随后以一种复杂眼神看向那站立于自己面前的库兰塔佣兵,
“怎么了先生,这‘实验样本’是有哪里不对吗?”
作为佣兵,比利一向都是直来直去,
“不,这可不是这孩子的问题...”
面对眼前“侍者”的疑惑,已然入神的达尼洛夫也是缓缓的道出了他的解答,
“他无疑是我最好的‘实验样本’,”
“但我担心的是,我无法彻底的展现出他的价值...”
轻抚鼻息的枯手缓缓抽回,但老者那眸中的期待却演变成了狂热,
“哐哐——”
一阵玻璃器皿摇晃碰撞的声响忽然出现,达尼洛夫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个遥控,并缓缓的按下了其上那唯一的按钮,
病床旁的“空地”传来了剧烈的颤动,紧接着便是“地砖”的崩裂,一套被防水布严密裹盖的神秘之物徐徐升起,若变戏法般“凭空”出现在了达尼洛夫的面前,
“比利,把布掀开!”
达尼洛夫眼里的狂热不减,他那浑浊的瞳孔里弥散着不祥的欲望,
“哗——!”
库兰塔亦无多言,即刻上前抓住那防水布的一角,而后将之抬起,猛然向上一掀,
“这是...”
佣兵的眼眸颤动,即便历经生死如他,在看到眼前所见时,还是感到了些许惊异,些许震撼,
防水布之下,
是一张弥漫着淡淡血腥气息的解剖台,
而让比利真正感到惊异震撼的,却是那解剖台旁的,盛放着各式暗色玻璃器皿的一个普通展列柜,
透过展列柜那浅色的橱窗,这位冷漠的佣兵勉强能看清那暗色玻璃器皿中所漂浮着的物体,以及其上标签清晰记载着的,关于里内物品的的介绍:
“中期感染实验体肝脏样本”
“晚期感染实验体肾脏样本”
“早期感染实验体心脏样本”
“晚期...”
......
毫无疑问,这些呈放于柜间,按时间顺序摆列整齐的“物品”,便是那轮椅之上的恶魔的,最骄傲的收藏,
“比利,麻烦你打开那个柜子,将那最里端的几个标本罐递给我...”
兴许是自己期待时刻的到来,达尼洛夫此刻的言语也不再嘶哑断续,他出神的端详着手术台上那“熟睡”的少年,头也不回的对着库兰塔“侍者”开口,
“好...好的,先生”
佣兵的言语有了些许颤抖,他感觉这屋室里的气温在缓慢下降,
比利快速走至柜前,微微弯腰,嫌恶的避开了那些布满晶簇的脏器,将手探入了那柜子的最深处,
一箱贴着各式标签的标本罐被取出,被“侍者”送放至达尼洛夫的手边,
“咳咳——!”
“我刚刚说到哪了?”
老者眼底的狂热以无法抑制,在比利放下瓶罐的同时,他亦对这位壮硕的库兰塔发出了怪异的询问,
“呃...”
“您刚刚好像说到,您无法彻底展现这‘实验样本’的...的价值...”
比利依旧保持着直来直去的性子,只不过在这次,他在回复达尼洛夫时,切实的感到了一股毫无来由的恶寒爬上脊背,
“回答正确!”
“那你知道我...我要如何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吗?”
达尼洛夫的语气已然没了先前百病缠身的挣扎,反而多了一些被欲望所淹没的狂喜,
“不,不知道...”
比利只觉得越发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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