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射入虚无,似乎击中了什么,黑暗中传来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布帛撕裂又像是纸页燃烧的“嗤”响,以及一声若有若无的、饱含怨毒的尖啸!
缠绕在牵机丝线上那股冰冷滑腻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
辛容手臂的麻痹感稍减,但被煞气侵蚀的刺痛感依旧存在。
“你怎么样?!”
方奕的声音紧贴着辛容的耳朵响起,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揽在他腰间的手臂收得死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要将人嵌入自己身体里保护起来。
“没事…侵蚀不深。”
辛容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他下意识地想挣脱方奕的手臂,心脏在黑暗里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几下,一种陌生的、被强烈保护的感觉冲击着他惯于掌控全局的大脑,让他一时有些失语。
方奕手臂传来的力量和温度,在阴冷的环境中显得异常突兀。
“舒游!光!”
辛容强行压下心头那丝异样,急促喊道。
“来了!”
舒游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稳定。
他掌心再次爆发出明亮的翠绿色光芒,瞬间驱散了众人周围几米的黑暗!
光芒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辛容中指上的牵机丝线末端,缠绕着一缕缕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不祥黑气的…头发丝!
这些发丝正试图钻进辛容的皮肤!
而刚才丝线被侵袭的地方,辛容的手腕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一圈青黑色的、如同被勒过的淤痕,边缘还残留着冰冷的煞气!
舒游毫不犹豫地将治疗绿光笼罩过去,绿光与那蠕动的黑发丝和淤痕上的煞气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黑发丝在绿光中迅速蜷缩、焦化,化作几缕黑烟消散。
辛容手腕的淤痕也在绿光下缓慢变淡,但那股阴寒感并未完全消失。
“好像是是‘怨发’!”
舒游喘息着,脸色更白了。
“附着在轿子里的怨念…被刚才那阵邪风激活了!专门袭击生人的气息和灵性之物!”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辛容。
“侵蚀力很强,我的治疗只能暂时压制,无法根除。”
辛容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刺痛的手腕,眉头紧锁。
他看向方奕,对方已经松开了手臂,恢复了冷峻的姿态,但辛容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那抹尚未完全褪去的紧张。
辛容迅速移开目光,看向牵机丝线指向的前方——在舒游绿光照亮的边缘,一座规模宏大、却破败不堪的古建筑轮廓隐隐浮现。
高大的门楼早已坍塌了一半,露出后面幽深的天井。
残破的朱漆大门歪斜地敞开着,门上斑驳褪色的巨大“囍”字在绿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门楣上悬挂的匾额斜挂着,依稀可辨“李氏宗祠”几个模糊的大字。
一股比外面浓郁十倍不止的陈旧血腥味和香烛纸灰混合的怪味,如同实质的潮水般从洞开的门内汹涌而出。
“宗祠…”辛容眼神一凝。
“牵机指向的就是这里!血烛很可能在里面!”
“看!”
陈晨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指着宗祠大门前的地面。
在舒游的绿光下,几滴尚未完全干涸的、颜色异常暗沉的粘稠液体,在暗红色的硬土上显得格外刺眼。
“血。新鲜的。还有…拖拽的痕迹。”
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捻了捻,又凑近闻了一下,脸色凝重。
“不是人血。腥臭更重…像是某种祭牲。”
“他们进去了!而且遇到了麻烦!”
方奕立刻判断,枪口瞬间指向洞开的宗祠大门内那片深沉的黑暗,杀气腾腾。
“敌人在前,后有追兵,里面还有未知凶险…妈的,这开局!”
江知返骂了一句,但还是握紧了铜钱。
“舒游,省着点用治疗,你脸色不太好。”
舒游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收回了笼罩辛容手腕的绿光,只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照明。
江知返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青葵,让蛇群警戒后方和侧翼。”
辛容快速下令。
“陈晨,注意观察环境细节。方奕,准备火力压制。知返,随时准备预警。舒游,保留灵力,非必要不出手。目标:宗祠内部,找到血烛!行动!”
六人再次组成紧密队形,辛容打头,方奕紧随其后,如同一把尖刀,刺入了那散发着浓郁不祥气息的宗祠大门。
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天井院落,青石板铺地,中央是一个早已干涸、积满厚厚灰尘和落叶的圆形水池。
天井四周是回廊,连接着正厅和两侧的厢房。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压抑。
正对着大门的主厅,大门敞开,里面黑洞洞的,仿佛巨兽的咽喉。
然而,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却是天井正中央,主厅大门前,那诡异的一幕。
一张巨大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供桌横陈在那里。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六根手臂粗细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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