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介回头看向凌白,后者带着不甘和慈爱抚摸蛋壳。
那蛋壳不是折晶,是新生的材料,凌白也不知道它的效果能力,兴许,这就是新王的能力。
基于长辈对晚辈的期待和关怀,凌白伸手将自己的左角掰断,将其化成丝缕融进蛋壳,呢喃。
“你可愿意让我为你取名?”祂询问。
里面的生命欢悦地吸收着兄长的赠予,他还未意识清醒,无法作答。
“那我就认你默许了……”
“阿加克罗奇·卡托里斯你的名字,记住了。”
“它的意思是无忧虑者,众神宠爱者。”奥法解释。
取完名字,祂絮叨着开始在神域空间内翻找,最终还是没决定好。
“按理,我应该留一件神器给你才对得上你的身份,但是……”祂看了看回响之音,这个已经送人不能算进去,晶龙之耀是自己的伴生,更不可能,无相之冠有瑕疵,还和神域有绑定也不行,唯一能给的就只剩下地面上还插着的诅咒之剑了。
但送那个也不太对的样子……
“那之后再考虑吧。”凌白做下决定,然后伸手开始在地面刻法阵,一座巨大六芒星法阵成型,祂开口:
“群星啊,听从吾的祈求,御以我的血肉为代价,让地上众神不得见它,庇佑它安然长大,契约结契之日,血肉交付予蚀。”
血无中生有悬于额前被左手上生长出的暗触吞下,契约已成,星星同意了。
“那不是祂的责任。”
奥法开口,带着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又有些责怪。
闻言介看向奥法,在看了一会之后又回过神看凌白。
他也应该这样的,但……若非一样的性子,他们又怎会成为一对?
于是责备变作眼里的担忧愧疚,介没办法做什么,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好像只能旁观。
能做的,只有去尝试摸祂的额头,不出意外,还是穿了过去,介叹了口气。
介没注意到,他去触碰凌白的时候祂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做完了这些,凌白起身,龙角缓慢地回生,祂准备回地上去,去取那柄剑,凌白需要它。
看着凌白游走,介问道。
“这次凌白又要去做什么?”
“去取祂的剑。”
奥法这次没有提鸡仔法带介跟上,而是绅士地探出手示意介抓住。
又是一阵画面旋转。
三人已经站在诅咒之地的边界,这里,可以看见前面大量的若隐若现的人形晶塑,它们隐藏在暗影雾霾里,跟随着凌白的脚步,介观察着它们,栩栩如生的它们脸上能够读出贪婪,渴望,恐惧,后悔的神情。
有些毛骨悚然,流窜的暗影在身旁飘过。
“它们是真的人吧?”介把猜测说出来。
“都是贪欲蒙眼的可怜孩子,为了神器丢了命。”世界予以肯定。
“凌白的神器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一同驻足,因为凌白看着地上破碎的晶体碎块出神。
良久,祂才前进,直到找到那把剑。
祂取下那柄剑,将之提起,暗影在一瞬间被风驱散,阳光照射着这片许久没有生机的土地,照在祂的银发上,带着猎猎的风响。
有些怀念地凌白把它立起来,剑身折射出那蓝色的眸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凌白侧头回眸,祂看的地方,正是介的位置,但在祂眼里,那里什么也没有,但祂依旧长久驻目,见此,挡在介身前的奥法也侧开身回头看介,虽然,那是无面相容,祂们各据介视线内的左右一方,同侧双目,同看一处。
蓝色的眸子表达的,是眷恋与思索,无面相只能看出慈爱但不知怎的,有一个荒谬的感觉,介觉得……
那都是同一个人的……目光。
……
“因为……祂在这里战斗,祂死在这里。”
“你有没有看见巨蛇闪着寒光的毒牙,有没有听见巨龙仰天长啸的怒音?”
那辉煌的,足以被吟游诗人传唱的战斗在介的眼里闪烁。
“龙打赢了蛇,但龙还是死在了这里,神陨将这片土地诅咒,令它寸草不生,但死者的慈爱又令这诅咒只染这方寸之地。”
“呼呼呼!”对那景象压迫的恐惧让介猛的回神,火光和夕阳一并照射到脸上,凌白在前面的石头上坐着,火堆在旁边噼啪作响,凌白抱着那把剑,遥遥望着夕阳。
奥法目送着介走上前去,那只蓝熊在试图用无声无息的陪伴,去消解爱人的落寞。
他坐在神明旁边,两只手放在身旁,不一会,神明也一只手放了上去,刚好,两个影子重合。
“爱……”奥法在叹息,那是一颗星星的律动,祂在不解,祂不明白那是什么,也不明白它是否真的带着那么些伟力,莫名的情愫也根植在祂心里,说不清道不明,在神性的壁垒上开凿出一隙裂痕。
入夜 无人会眠
奥法挑起了话头,令沉默在一界被打破。
“有一个人跟他很像不是吗,你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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