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跟一条死狗一样瘫在椅子上。
他转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三人。
又看了看封锁盒对面，紧闭双眼的白胡子矮人。
“不管怎么说，老爷子已经在测试了，我们等消息就好。”
在绝流带回黑色淤泥后，塞尔坎立即着手研究，并且不顾其他人反对，亲自接触淤泥。
他身上倒是没出现什么异状，没有朝魔物发展的迹象。
看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绝流想了想，点头道：“也是。”
论搞研究，还是专业人士靠谱。
趁塞尔坎没研究明白的功夫，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继续说三眼肉球的实力的吧，你们当时具体是怎么被攻击的。”林现主动开口。
说到和自己一起离开防线的14人，绝流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没什么特别的，当时空间裂缝出现得突然，我们只能迅速后撤，用的是21号攻略贴的战术……”
绝流详细讲述了当时和三眼肉球遭遇战的情况。
“四个沙雕死得一个比一个快，现在都挂在论坛水贴去了，只是那八个NPC……”
她垂下眼，懊恼地攥紧右手。
“是我太大意了！”
太依赖系统扫描出来魔物等级，以为他们对付一只七级魔物手到拈来。
尽管考虑到了对方安然通过暴乱的空间裂缝的特殊性。
可论结果而言，终究重视程度不够。
“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拒绝承认。”乱码说道，“总结教训，重整旗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现：“而且还带回了黑色淤泥，可以算将功补过。”
绝流别扭地挪了挪凳子：“我也不是第一次进游戏的新人，不用安慰我。”
道理她都懂。
只是这种背负别人性命，亲自见证对方死在自己面前的事，一时冲击性还是太大了。
等过了最开始那阵感觉就好。
即使是不会刷新的唯一性代码，也只是一串代码罢了。
有酒仰着头倒过来看后面纠结的少女。
“不要嘴硬了，中途当了一年多的生活玩家，想要再捡起活跃在一线的感觉可不容易。”
“至少不是现在。”
就算绝流看多了NPC的死亡，那也是一年多以前，对方没摆烂的时候。
绝流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一下子站起来。
“少说一句会死啊！！”
她的高冷圣女人设啊啊啊！！
见绝流重新恢复活力，林现笑了笑，心情放松下来。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检查淤泥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从塞尔坎接触淤泥至今，至少过去了十分钟。
怎么对方依旧紧闭双眼，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甚至眉头越皱越深？
见其他人看过来，绝流连忙摇头。
“那声音比叨比叨得很快的，我听完醒来的时候，接应我的NPC都没反应过来。”
“那最多十秒。”乱码总结。
“难道出问题了？”有酒有点担心，爬起来伸手在塞尔坎眼前晃了晃。
“老爷子？”
对方依旧坐得笔直，眉头紧皱。
有酒心中大叫不好，连忙加大音量。
“老爷子！”
“老头儿！”
“大师！”
“塞尔坎！”
最后一声的尾音还没吐出来，塞尔坎猛然睁开眼。
“呼，呼呼——！”
他急促抽了几口气，视线恢复后，正好看见四张挤满他正前方视野的脸。
“……我没事。”
塞尔坎揉了揉脑袋。
“淤泥的精神控制效果，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中间耽搁了点时间。”
“连你都被控制了？”林现讶然。
一位提前做了准备，心智坚定，活了两百多年的矮人锻造师，也会被这种精神操控手段影响？
这种手段，各大教会追杀守望者的时候，应该没少用吧？
塞尔坎摇了摇头。
“这不是普通的精神控制，原理很复杂，我为了弄懂它的构成才耽搁了时间。”
“就算你们不出声，我等一两分钟也要醒了。”
“不过它对普通人的催眠效果的确强大，最好别碰。”
说到这，他顿了顿。
“你们除外。”
玩家来到艾尔提亚的只是一抹精神投影。
淤泥无法理解玩家的完整思想，自然做不到完美催眠。
顶多根据玩家一时发散的思维，在他们耳边说说话罢了，和绝流的经历差不多。
塞尔坎郑重其事地盯着那一小盒淤泥。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它的确来自七个主导魔潮喷发的主魔力节点。”
“正是我们要找的魔法污染样本！”
“太好了！”绝流振奋不已，“那是不是能制作关闭魔力节点的魔器了？”
塞尔坎冷静地纠正：
“解决办法是不是关闭节点还需要研究，但凭借你带回来的样本和三眼肉球魔物，研究材料足够了。”
研究进程快了一天，这个世界就多了一天的希望。
这的确是最近一个多月以来，最好的消息。
林现心中一动：“听前辈的意思，已经有思路了。”
“是了解到了灾难的本质。”塞尔坎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又很快将情绪压了下去。
他问四人：“知道魔法污染的本质是什么吗？”
四人面面相觑。
有酒不确定道：“不是凝结成实质的魔法元素吗？或者什么神明污血——带权柄的那种。”
所以魔物的天赋才会带有法则力量。
塞尔坎摇了摇头。
“它是知识。”
“知识？”x4。
“没错，是一切在历史中使用过魔法的巫师的知识……或许还要包括神明的神力。”
塞尔坎回忆着自己接触淤泥后的详细感受。
“催眠，恍惚，记忆搜索，锻造中篇典籍，药剂与药理认知……”
“刚才的十分钟里，我脑子里至少被塞了一个炽明教会光明图书馆的知识！”
“只是其中大部分知识都不会表现出来，只会显现出对蛊惑我有用的部分。”
“它就像一个全能的魔法师，耐心地用所学的魔法将我引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