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承泽看来,这就像一个被意外戳穿的容器,里面的液体在巨大的压力下汹涌而出,不断冲刷并扩大着漏洞,直至将整个容器彻底摧毁。
猛然间,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在李承泽的脑海中闪现:洪四庠体内的那些真气,并非他自身修炼所得!
可是——
“一个人怎么可能储存别人的真气呢?” 李承泽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还是说,他根本无法拒绝那个让他储存真气的人,只能被迫接受这样的命运?”
这个念头让李承泽心中猛地一跳,同时也对那神秘的大宗师,已经有了一个模模糊糊、却又令人心悸的猜测。
刚才洪四庠发出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城中的巡夜兵,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近。
五竹快速上前检查了一下洪四庠的尸体,随后转身匆匆离开了现场。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见状,李承泽也迅速收敛心神,念力紧紧的跟着五竹。
当五竹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后,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围不一样的力量波动,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他警觉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出那股不寻常的力量来源。
“谁?”五竹古井无波的声音问道。
李承泽眼皮一跳,随即毫不犹豫地催动念力。
念力如潮水般涌入五竹体内,开始疯狂地侵蚀他体内的精密电路。
尽管五竹的实力堪比大宗师,但他终究只是一个机器人,在体内电路损毁的一刹那,他的身形猛然一僵,仿佛失去了支撑,再也无法维持原有的平衡。
黑布覆盖下的足以摧毁一切的镭射线,还未曾使用过,就永远失去了光泽。
李承泽见五竹倒了下去,连忙偷偷将五竹的身体抬了回来,和之前的那个神庙使者尸体一起藏到了密室里,等日后有时间了在细细研究。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平地了一下心绪,再次在床上躺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开始休息。
与此同时,庆帝的书房中还点着烛火。
庆帝显然是个勤政的皇帝,即便祈年殿宴会散去之时已是深夜,但当他回到书房之后,还是立即没有休息,而是提起御笔开始批阅奏折。
笔尖沾染的鲜红墨水,宛若无形的利刃,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
蓦地,庆帝耳朵动了动,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异样的声响。
瞬间皱起眉头,手中的笔悬于奏章之上,迟迟未落。
侍立一旁的候公公敏锐地捕捉到了主子的微妙变化,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关切地问道:“陛下可是乏了?要不今日就先歇了吧?”
换做平时,候公公绝不敢在庆帝处理国事时多言半句,但念及范闲在宴会上大放异彩,料想主子心情尚佳,这才斗胆上前询问。
然而庆帝的脸色却‘唰’的一下阴沉下来,吓得候公公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罪:“是奴才多嘴,求陛下开恩!”
庆帝置若罔闻,只是抬头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空气中那股熟悉的真气波动,让他脸色愈发难看。
“洪四庠呢?”庆帝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候公公闻言,磕头的动作戛然而止,慌忙答道:“陛下,奴才这就去找洪公公。”
说罢,他起身倒退三步,匆匆转身出了书房。
就在他出去的一刹那,“咔嚓”一声脆响,庆帝手指轻轻一捻,手中毛笔瞬间碎裂。
一股大宗师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却又在转瞬之间被他收敛得无影无踪。
然而他心中的怒意却是升腾而起,双眼几欲喷火:“到底是谁杀了洪四庠?苦荷、四顾剑……还是叶流云?”
庆帝脸色阴鸷,微微闪动眸光,仿若波涛汹涌的深潭。
他不相信洪四庠会在京都被人所杀,但是空气中飘荡的霸道真气,却清楚的告诉他洪四庠死了,否则这些真气绝不会飘荡而出。
洪四庠是除他以外接受霸道真气,却不会真气爆体的人,是他精心为自己准备的挡箭牌。
可是就在刚才,洪四庠居然死了!
他的挡箭牌居然死了!
在这一刻,庆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去看看到底是谁杀了洪四庠。
是另外三位宗师中的某一位?还是神庙的使者?
思及此处,庆帝一步跃到窗边,手扶着窗台,刚要动作——
夏日的暖风扑面而来,让他微微回神。
庆帝垂下眼眸,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不行,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庆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行动。
洪四庠虽不是大宗师,但他一死带来的影响却不可忽视。
在天下人眼中,洪四庠就是一直存身南庆的那位大宗师。
如今洪四庠身死,周边各国必然蠢蠢欲动,尤其是刚刚打了败仗的北齐,极有可能卷土重来。
面对这个局面,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
第一是直接暴露自己的大宗师身份,震慑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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