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洛的仇恨
卡米洛·德·阿维拉的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那张因仇恨而扭曲的脸。他缓缓展开一幅泛黄的羊皮地图,手指颤抖着划过欧洲大陆,最终停在葡萄牙里斯本的位置。
"费尔南多……"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刻骨的恨意。
二十年前,他的父亲——葡萄牙公爵阿尔瓦罗·德·阿维拉——因反对国王费尔南多二世(卡米洛的伯父)的暴政而被处死。他的母亲被国王强行霸占,而年幼的卡米洛在父亲的死党掩护下,伪装成教士逃出里斯本,从此流亡海外。
"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他低声嘶吼,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可如今,阮主竟要向明人投降?"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烛台倾倒,火光熄灭,房间陷入黑暗。
一箭双雕的毒计
黑暗中,卡米洛的思绪却愈发清晰。
"阮主若降,我二十年谋划尽毁。"他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让占城与大明彻底不死不休!"
他迅速点燃另一盏油灯,从暗格中取出一瓶墨绿色的毒药——这是他从锡兰僧侣那里学来的"蛇涎散",无色无味,服下后三日必死,且症状与热病无异。
"若明军使者死在占城王宫……"他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阮主就算跳进湄公河也洗不清了。"
但仅仅毒杀使者还不够。他需要让阮主亲眼看到"明军的背信弃义"。
"来人!"他唤来心腹侍卫,"去把那个真腊俘虏带过来。"
片刻后,一个衣衫褴褛的真腊士兵被拖了进来。卡米洛拔出匕首,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
"换上明军的衣服。"他冷冷道,"再在他怀里塞一封'密信'。"
侍卫们迅速行动,将尸体伪装成明军探子,并伪造了一封以朱和伟口吻写的密信:
郑提督钧鉴:
占城蛮夷狡诈,阮主假意归顺,实则暗调象兵欲袭我嘉定。
请速派舰队封锁潘陀浪港,待其使者至,即刻斩杀,以绝后患。
朱和伟 手书"
卡米洛满意地收起"证据",阴笑道:"阮主,这次你不想打也得打了。"
阮主的动摇
翌日清晨,阮主正在偏殿用膳,卡米洛匆匆闯入。
"陛下!大事不好!"他故作惊慌,"我们在城外抓获一名明军细作!"
阮主筷子一顿:"带上来。"
侍卫们抬进一具"明军装束"的尸体,并从其怀中搜出那封密信。阮主看完,脸色瞬间铁青。
"好个朱和伟!"他暴怒地将信撕得粉碎,"表面招降,暗地竟要置孤于死地!"
卡米洛趁机煽风点火:"陛下,明人向来言而无信。当年他们征服交趾(越南),也是先诱降再屠城啊!"
阮主呼吸粗重,眼中杀意渐浓。但就在此时,阮清霜突然闯入:
"父王!此信必是伪造!"
她抓起一片碎纸,指着上面的字迹道:"朱将军的字迹清峻挺拔,而这封信笔画虚浮,分明是模仿!"
卡米洛瞳孔一缩,立刻反驳:"公主殿下,您莫非被那明将迷了心窍?竟替敌人说话!"
"师父!"阮清霜怒视他,"您曾教我,智者不惑于表象。这尸体虽着明军衣甲,但脚上仍是真腊草鞋——分明是栽赃!"
阮主闻言一怔,仔细查看尸体双脚,果然如此。他狐疑地看向卡米洛:"国师,这是何意?"
卡米洛背后渗出冷汗,但面上仍镇定自若:"老臣一时疏忽,但明军歹毒确是不争之事!陛下若不信,可派人暗访嘉定——听闻他们正在打造攻城锤,目标直指潘陀浪!"
双线行动
当夜,阮主派出两路人马:
一路由老将黎文魁率领,秘密前往嘉定查探军情;
另一路则是阮清霜与丞相陈平仲,按原计划出使明营议和。
卡米洛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车队,冷笑自语:"去吧,等你们回来,看到的将是血火滔天的潘陀浪!"
他转身对阴影中吩咐:"按计划行事——烧粮仓时,记得留几枚明军箭矢。"
嘉定军营的暗涌
与此同时,朱和伟正在嘉定城外检阅新到的补给舰队。
"报告师长,占城使者已至十里外。"亲兵来报,"为首的是位年轻女子,自称阮清霜。"
朱和伟眉头微挑:"她果然来了……传令,以礼相待,但全军戒备。"
嘉定城外的明军大营张灯结彩,朱和伟特意命人在中军帐前铺上了红毯。他身着正三品武官朝服,腰间悬着御赐宝剑,神情肃穆地站在营门前等候。
"来了。"身旁的副将低声道。
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缓缓而来。为首的阮清霜今日换下了戎装,穿着一袭淡紫色的占城传统长裙,发髻高挽,只在腰间配了一柄短剑。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朱和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常态,上前三步拱手行礼:"公主殿下远道而来,朱某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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