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漟傲立风中,面庞恰似精雕美玉,线条流畅华美,满是女生男相的独特英气。眉若凤羽,斜飞入鬓,双眸如寒夜星辰,深邃锐利,幽芒间尽显华贵威严,眼角泪痣,正是那神来之笔,又添几分妩媚。
此时的她身若蛟龙游沼,神似寒月射江。这等风姿,不愧是大华第一公主,绝尘之态,宛若天女下凡,不可方物。
李漟伫立良久,忽地羞涩一笑,轻啐道:“哼,真是便宜你了!”
次日,晨曦微露,嫡长公主李漟,身着大红九凤嫁衣,伴着明艳朝霞,沿着西园街一路向南,款步迈进相府。
相府祠堂内,李渔正代杨炯上完例香,尚未来得及戴上人皮面具,便见李漟一袭火红闯入门来。
李渔本就性如烈火,见这状况,气得杏眼圆睁,胸脯剧烈起伏,人皮面具也顾不得戴,几步上前,仿若护巢雌狮,怒吼道:“你来我家作甚?”
“小渔儿!!!”李漟见到来人,惊道。
“少跟我套近乎!你到底想干嘛?穿着劳什子嫁衣闯进我家,是何居心?”李渔双手叉腰,满脸怒容,气势汹汹。
“啊?”李漟一时懵然,不知所措。
“你给我出去!”李渔怒声咆哮,声震屋梁。
李漟凤眉一蹙,狠声道:“你这丫头,怎么这般无理?你不是在辽国吗?为什么会在此处?”
“你管不着!”李渔满脸不屑,别过头去。
“我是你姐!”李漟加重语气,声色俱厉。
“哼,他们送我和亲的时候,怎不见你这个姐姐为我说话?”李渔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满是委屈与愤怒。
“你……”李漟顿时被揶得哑口无言。
“都吵什么吵!进来!”谢南闻声赶来,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瞪了两人一眼,寒声喝道。
李渔赶忙跑到谢南身边,挽着她胳膊,撒娇哭诉:“娘,您看她,太欺负人了,她这是要干嘛呀!”
谢南拍拍李渔胳膊,以示安抚,深深看了李漟一眼:“进来,有话关起门来说。”
李漟默默跟进内堂,目光始终在李渔身上打转,李渔察觉,狠狠瞪她一眼,挺了挺没什么变化的肚子,满脸不忿。
“漟儿,你这般行事……”谢南望着李漟那大红嫁衣,欲言又止,神色复杂难明,似有责备,又有无奈。
李漟双膝跪地,昂首道:“姨娘,还望您能体谅。孩儿如今被逼至绝境,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希望能借家里的权势,吓退那些妄图求亲之人。漟儿知错,在此给您赔罪。”
言罢,俯身叩首,额头触地,砰砰有声。
“你无耻!你这是威胁我家,拖我们下水,你还要不要脸!”李渔见状,怒骂不止。
“你闭嘴!”李漟冷哼一声,抬眸瞪她,目光似刀。
“我就不!我是杨炯的妻子,你不是,你凭什么吼我?”李渔满脸通红,不甘示弱,咬牙切齿。
“你……”李漟又被噎住,满心懊恼,叫苦不迭。
她深知此举理亏,可皇帝步步紧逼,欲褫夺她手中户部财权,放眼大华,唯有相府的威望权势,能镇住宵小。无奈之下,才身着嫁衣登门,意在表明自己是相府的人,以求自保。她现在只恨自己是女儿身,在这权力棋局中,处处因为这掣肘,狼狈不堪。
“哎~!你这孩子,可真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呀!”谢南长叹一声,满脸无奈,摇头叹息。
李渔咬牙切齿,恨声道:“你走,休想拉我家下水!”
“李渔!你再这般无礼,小心我家法伺候!”李漟怒目圆睁,声色俱厉。
“你少吓唬我!”李渔脖子一梗,毫不畏惧。
“好啦!都别吵了!”谢南头疼欲裂,高声喝止。
“姨娘!漟儿并非贪恋权势之人,只是身为宗室之主,肩负母亲重托,宗室命运全系于我一人之手,不得不为。漟儿在此立誓,生死皆为杨家人,绝无反悔!”李漟神色庄重,字字铿锵,满是决绝。
“起来吧!”杨文和踱步而入,声若黄钟。
李漟起身,垂首立在一旁,仿若犯错孩童般,等着训斥。
“你这孩子,做事怎这般莽撞?也不与我商量,这般突然,叫我如何应对?”杨文和数落道。
“是漟儿思虑欠妥,请伯父责罚!” 李漟言罢,双膝一屈,便要俯身跪地。
杨文和见状,鼻中轻哼一声,神色间却并无太多怒色,反倒有几分无奈与感慨:“你这丫头,行事作风、脾性机灵劲儿,活脱脱跟庄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哼!” 谢南在旁,杏眼含嗔,轻哼一声,也不多言,拉着兀自气鼓鼓的李渔,莲步匆匆,径往内院走去。
杨文和见谢南这般模样,心下明白,今晚这书房,怕是又得成为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罢了罢了,说说吧,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杨文和抬眼望向李漟,目光中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却又夹杂着几分长者对晚辈的无奈疼惜。
李漟自知此番作为捅了不小的娄子,见杨文和问及正事,心下虽是忐忑,却也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道:“伯父,漟儿打算先从银钱上着手,收紧皇宫与礼部的开支用度,这般一来,他们筹备那大比招亲之事,便如同无米之炊,难以为继。再者,我打算使人向父皇求娶李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她往后还如何能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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