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拐角处,一群孩子原本正在玩耍,炮声传来,他们吓得脸色苍白,紧紧地抱在一起。其中一个年龄稍小的孩子,吓得直接哭了出来,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挂满了小脸。其他孩子虽然强忍着恐惧,但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随着炮击持续不断,豊州城的城墙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城墙的砖石在一次次爆炸中松动,连接砖石的灰浆开始崩裂。巨大的石块之间出现了一道道狰狞的裂缝,仿佛是城墙在痛苦地呻吟。
突然,一枚重磅炮弹呼啸着击中了城墙的关键部位。这一次,整个城墙仿佛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撼动。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 “嘎吱” 声,一段长长的城墙开始倾斜。
城墙上的士兵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有的人拼命地朝未倒塌的地方跑去,却被脚下松动的砖石绊倒;有的人绝望地抱住身边的石柱,试图以此稳住身形,但石柱也在城墙的摇晃中摇摇欲坠,这段倾斜的城墙轰然倒塌。
倒塌的砖石飞溅向四面八方。
一块锋利的砖石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飞向城下的街道,正好击中一名正在奔逃的百姓。砖石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后缓缓倒下,鲜血在他的身下蔓延开来。还有一些砖石砸落在房屋上,屋顶被砸出一个个巨大的窟窿。屋内的百姓惊恐地尖叫着,有的被掉落的房梁砸伤,有的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喘不过气来。
随着城墙的倒塌,扬起的漫天尘土遮蔽了阳光,整个豊州城陷入了一片昏暗,仿佛雷公震怒,天罚降临,城内弥漫着绝望与恐惧的气息。
豊州城主府内,崔忠献还未从杨炯攻入西京的喜悦中缓过神来,正与麾下亲信商议着接下来的部署,突然被一名亲兵的声音打断。
“报!尹瓘率两万大军直奔豊州而来,预计一炷香时间便至。”
崔忠献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暴跳如雷,一脚踹翻眼前的文书案,几步冲到那亲兵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颈,双目赤红,怒声吼道:“你们都在干什么?两万大军行动,你们现在才发现!一个个全是蠢货吗?”
亲兵见此,吓得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说道:“相爷…… 息…… 息怒,尹瓘本就驻守黄州,他先是向平州移动,而后在靠近豊州的时候突然改变方向,我们也是……”
“去你妈的!拖下去砍了!” 崔忠献一脚将其踹飞,不再理会那求饶的亲兵,转头死死盯着墙上的地图。
半晌,崔忠献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王韺这是要跟我拼个鱼死网破啊!”
安仲夫见此情形,站起身来,急切地说道:“相爷,当务之急是尽快做出决断,不能再耽搁了。”
“你有什么主意?” 崔忠献脸色阴沉,冷冷问道。
安仲夫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朗声道:“当下,我们唯有三条路可走。
其一,固守豊州,收缩防线,等待援兵。其二,即刻出港,前往海州与弟弟汇合,再谋长远之事。其三,放弃豊州,与平州大军汇合,一同进攻西京,和王韺来个‘换家’。
这三种办法,固守豊州风险极大,但收益也极高。若能等到援军到来,与之一同歼灭尹瓘的两万精锐,那王韺便再无翻盘的可能。投靠他的将门见到尹瓘战败,最终都会转投相爷门下。然而,一旦失败,便是身死城破的下场。
去海州与弟弟汇合,最为稳妥,可收益却是最小。我们不但会失去豊州,往后还将处处陷入被动。想要再有动作,唯有进攻西京这一办法。不过,此法能最大限度地将豊州的家底带走,也算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放弃豊州,与平州大军汇合进攻西京,这是最为中庸的做法。进,不一定能摆脱王韺的牵制;退,也无路可退,只能等王韺自乱阵脚,我军才有机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还请相爷定夺。”
场中亲信听闻此言,都觉得在理。眼下确实只有这三个方向可供选择,虽然大家心中想法各异,但谁都不愿率先开口。毕竟谁也摸不准相爷的心思,若贸然开口,说对了还好,一旦说错,相爷盛怒之下,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即便现在相爷不拿自己怎样,但日后一旦出了问题,他第一个就会把自己推出来当替罪羊。这种事崔忠献做得太多了,大家作为亲信,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对崔忠献的脾性有所了解。当下,众人便一同开口喊道:“请相爷定夺!”
崔忠献此时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原本形势一片大好,杨炯攻入了西京,王韺必死无疑。
接下来,只要散布杨炯弑君的消息,自己再打着为王报仇的名号起兵,收拢残部势力,做做样子将杨炯驱赶出高丽,而后入驻西京,那多年的大业便可完成。
就连后续善后的事宜他都已盘算好,一旦自己坐上国王之位,便立刻接触金国皇帝。如此,杨文和即便知道自己有脱离相府的心思,也拿自己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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