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耶律倍见杨炯心中已有打算,赶忙问道。
杨炯眼眸微眯,身子往山坡上一靠,慢悠悠道:“别急,既然这是婚宴,他们少不了喝酒作乐。咱们就等月上中天的时候再动手。”
“好!我这就去通知兄弟们,让大家隐匿好行踪,等候命令!” 阿里齐压低声音应了一声,转身快步朝身后的士兵们走去。
耶律倍瞧着杨炯神态自若,悠然地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也跟着仰躺在山坡上,开口问道:“姐夫,你说咱们这次能成功吗?”
“怎么才算成功呢?要是单说救出你姐,我多少还有些把握。可你姐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哪会甘心就这么逃走?真要那样,事情可就复杂了。
有你姐这层关系在,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得帮耶律兄争夺皇位。你也清楚,皇位可不是那么好争的,哪一次皇位更迭,不是伴随着腥风血雨,又有谁能打包票一定能成功呢。” 杨炯双手枕在脑后,满是感慨地回应道。
“那个皇位,真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耶律倍语气复杂,像是在自言自语。
杨炯听了这话,浑身猛地一震,声音落寞地回应:“曾经,也有个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
“怎么死的?”
“为了百姓,死的。”
“那倒也算是死得其所。”
杨炯沉默不语,缓缓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周遭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夜风轻轻拂过枯草,发出微弱的沙沙声响。
时光流转,月上中天,霜侵铁甲。
杨炯屏气敛息,细细辨别着从远处斡鲁朵营地传来的喧闹声。那声音里,醉态的呼喊声愈发密集,显然已具松懈之态。
刹那间,他猛地睁开眼眸,翻身望向那灯火通明的营地,压低声音,果断下令:“全军准备!上马!”
“上马!”
“上马!”
“上马!”
这简短有力的命令,如涟漪般在三千皮室军的营地迅速传开。
话音刚落,皮室军众人动作整齐划一,利落地翻身上马。他们身姿轻盈,恰似狸猫踏雪,行进间几近无声。
杨炯身姿挺拔,高坐于马背之上,双手稳稳擎起皮室军那象征着勇猛与荣耀的黑金苍鹰旗,而后用尽全身力气,用力一挥,下令冲锋。
全军得令,士兵们狠夹马腹,手中缰绳猛地一震,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斡鲁朵营地疾驰冲锋。
与此同时,远处的安抚司也开始行动。他们以两人为一组,迅速摸向眼前的暗哨。行动毫无花哨,一人动作干脆地割喉夺命,另一人则迅速填补暗哨的空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悄无声息。
近处,皮室军的游骑兵们早已准备就绪。随着一声令下,弓弩齐发,弓弦剧烈震荡,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一支支利箭应声而飞,如暴雨般朝着斡鲁朵营地倾泻而去。
斡鲁朵营地哨塔上,两位宫卫军正美滋滋地喝着送来的喜酒,酒意上头,眼神都有些迷离。不经意间抬眸,竟看见无数箭矢如蝗虫般朝自己扑来。
刹那间,两人呆愣在原地,有那么短暂的一瞬,他们还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产生了幻觉。可直到那箭头在眼眸中越来越大,他们才惊恐地意识到危险降临。
然而,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周身一冷,数箭穿身,气息立绝。
皮室军一轮弓箭齐射,瞬间扫清了前路的障碍。
杨炯和阿里齐各领一军,如两把利刃,直插入斡鲁朵营地。
二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杨炯率领麾下士兵,沿着营地正中的行军道迅猛穿插,目标直指北门,所到之处,敌军阵型被瞬间分割冲散。
阿里齐则将游骑兵分成两队,指挥他们弓弩齐发,对营地内的残敌展开迅速清扫。
劫营之要,唯静、速、果三者。
静如狸伏,潜形蹑足,敌未觉而军已至;速若豹击,刃闪锋疾,敌难御而阵始乱;果同虎噬,势猛志锐,敌心摧而气顿颓。
皮室军身为百战强军,将 “静、速、果” 三字诀贯彻于心,一踏入敌营,便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营地中央,一名醉醺醺的斡鲁朵士兵,手里还紧握着啃了一半的羊腿,嘴角挂着油腻的肉屑,眼神迷离,脚步踉跄。
此时的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手撑着桌子,眯起眼想要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可还没等他看清楚,皮室军的长刀便已呼啸而至,锋利的刀刃从他的脖颈处切入,瞬间砍断断了喉管,鲜血喷泉般涌出,溅在一旁摆满珍馐的桌案上,温热的血滴落在精美的酒盏里,与香醇的美酒混在一起,血撒当场。
不远处,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权贵宾客,正端着酒杯与身旁之人高谈阔论,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突然,一支利箭从黑暗中射来,正中其胸。
这支箭的力道极大,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箭头从后背而出,带出一片血肉。他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落,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胸口插着的箭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恐,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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