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苔藓在防毒面罩外滋滋作响,张逸的战术手电扫过岩壁上歪歪扭扭的血字:「单数步必停」。光束尽头,卡森正用匕首刮下墙上黏腻的黑色物质,这种被称为“瘴气结晶”的东西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彩。
“第三块警示牌了。”雷欧的声音裹着呼吸器的嘶鸣,这位雇佣兵出身的男人把突击步枪保险拨到连发,“上次遇到这种文字陷阱,整支小队只剩我踩着队友尸体逃出来。”
艾莉亚突然抓住张逸手腕。这位戴着夜视仪的黑客少女指尖发颤,战术屏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扭曲成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它们...在篡改规则。”她扯下防毒面罩边缘的试纸,原本指示安全的绿色瞬间转为深紫,“瘴气浓度超标三倍,我们的装备撑不过半小时。”
卡森突然僵在原地。他方才刮取结晶的墙面渗出猩红液体,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重组出新的文字:「停下即死」。这个生物学博士喉结滚动:“这不可能,物理法则在失效...”
“是认知污染。”张逸握紧刻着符文的战术刀,祖父留下的古老笔记在脑海中翻涌,“瘴气会根据恐惧具象化规则,我们必须——”
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声。雷欧的枪火突然照亮整片区域,数十条裹着黏液的触须正从洞顶垂落,每条触须末端都长着半张人脸。“别开枪!”艾莉亚的警告迟了一步,子弹击中触须的瞬间,所有警示牌同时燃起幽蓝火焰,新的规则在灰烬中浮现:「武器即祭品」。
张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到雷欧的突击步枪正渗出沥青般的物质,逐渐包裹住雇佣兵的手掌。“把手砍断!”他冲向同伴,却被卡森拽住。生物学家举起颤抖的手,掌心浮现出与警示牌相同的文字:“你们看,我的皮肤...”
艾莉亚突然笑出声。少女摘下满是裂纹的夜视仪,露出眼白中游走的黑色纹路:“原来如此。”她将颤抖的手指按在岩壁上,数据流在指尖凝聚成实体,“规则需要载体——这些文字根本不是写上去的,是...”
洞顶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无数人形轮廓从瘴气中浮现。张逸突然抓住雷欧即将被吞噬的手臂,用战术刀在两人掌心刻下交叉的伤痕:“以血为契!”温热的液体混在一起滴落在地,瞬间蒸发成金色符文,“它们需要恐惧和规则,那我们就创造新的!”
卡森瞳孔骤缩,他看到自己掌纹正在重组,新的规则以血肉为墨浮现:「共契者共享生死」。当第一条触须穿透张逸肩膀时,雷欧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却反手抓住触须将其扯断。黑色血液溅在岩壁上,竟腐蚀出新的文字:「平衡已破」。
瘴气开始剧烈翻腾,所有规则文字在虚空中扭曲成漩涡。艾莉亚的数据流化作锁链缠住最近的人形轮廓,少女脖颈青筋暴起:“原来真相是...规则本身就是牢笼!”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无数数据碎片飞向同伴,“打破所有规则的方法,就是...”
整座洞窟突然坍缩成一个点。当张逸再次睁开眼,防毒面罩外是熟悉的实验室顶灯。卡森正盯着显微镜下的瘴气样本,雷欧擦拭着突击步枪,而艾莉亚的位置只剩下一枚闪烁着数据流的金属芯片。电脑屏幕自动弹出新邮件,发件人显示为“未知”,正文只有一行不断闪烁的文字:「你们真以为逃出来了?」张逸的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冷汗,金属芯片在桌面上发出蜂鸣,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卡森摘下护目镜,镜片上倒映出雷欧举枪的倒影——雇佣兵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枪口却诡异地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我的脑子里...有声音。”雷欧的喉结剧烈滚动,突击步枪保险被扣动的咔嗒声在死寂的实验室格外刺耳。张逸扑过去时,卡森突然抓住他的肩膀,生物学家的白大褂下摆正渗出黑色瘴气,在地板上勾勒出**「信任是毒药」**的字样。
金属芯片突然炸裂,艾莉亚的全息投影在数据洪流中扭曲成尖叫的人脸。“它们来了!”少女的声音混着电流声,实验室的通风管道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真正的规则是——”
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灯光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张逸的战术刀自动出鞘,符文在刀身上流转出陌生的符号。他看到卡森的瞳孔分裂成竖线,白大褂下伸出多条覆满鳞片的触须;而本该扣动扳机的雷欧,此刻正用枪管捅进自己的嘴里,嘴角却挂着不属于他的狞笑。
“这是记忆污染!”张逸将刀刃抵在掌心,鲜血顺着符文纹路流淌,“我们根本没离开瘴气空间,现在的一切都是...”话音未落,卡森的触须已缠住他的脖颈,生物学家的声带发出非人的颤音:“你终于发现了?但太晚了——”
整面墙壁突然向内凹陷,数以百计的人脸从混凝土中浮现,每一张都带着他们四人在瘴气中惊恐的表情。雷欧的枪管喷出的不再是子弹,而是粘稠的黑色物质,所到之处的实验设备开始血肉化。张逸在窒息中握紧带血的刀,将刀尖刺入卡森的胸口,却发现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写着**「杀死同伴者永生」**的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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