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迪瓦终于抬起头,看到了卡德加脸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
“在达拉然可不教这些。”梅迪瓦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
“传送术?不,”卡德加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地上那些复杂的符号上。
梅迪瓦低声继续说道:“他们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法师偷偷看了卡德加一眼,眼中闪烁着火光。
“他似乎喜欢这个。”洛塔尔在心里默默想。
“这非常危险。”梅迪瓦突然严肃起来,语气变得沉重。
他灵巧地聚集起魔法的丝线,抬起手高举在头顶,然后猛地一挥。那束光辉迅速跃起,交织成一个闪烁着雷鸣般噼啪声的穹顶。守护者在蓝色的光辉下显得更加清晰,他的身影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笼罩。
梅迪瓦的手势招唤了卡德加:“来吧,进去。”
卡德加犹豫了一下,目光在蓝光闪耀的穹顶上游移。
“来吧,”梅迪瓦温和地笑道,“你的叛逆精神去哪儿了?”
男孩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那是成长的痕迹。他迈出了步伐,尽管显得有些不安,但最终还是迈进了那个闪烁的圆圈。
洛塔尔自己也忍不住微微一笑,跟在卡德加身后走进了光辉的圆圈。尽管卡德加是个法师——甚至是未来的守护者,且接受过适当的训练——但让他震惊,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洛塔尔的双脚踏入圆圈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马厩、塔楼,甚至他们所站的土地——瞬间消失。卡德加几乎来不及惊呼,就被一个全新的场景所取代:洁白光亮的石块代替了褐色的土壤,蓝金色的旗帜在微风中飘扬,金属光泽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以光明的名义,什么……停下!”
起初,这声音似乎微弱,但很快就变得清晰且愈加响亮。尖锐的矛尖首先映入眼帘,紧接着是盔甲手套,最后映出了皇家卫兵的面孔。愤怒逐渐转为惊愕,眼前的一切变得异常突兀。
“指挥官?”
卫兵们先是惊讶地盯着洛塔尔,认出了他,随即将视线转向梅迪瓦。
“守护者!”
“放下武器。”洛塔尔命令道,语气冷静而坚定,完全没有愤怒的情绪。
卫兵们立即后退,迅速摆好“立正”姿势,矛杆稳稳地插入地面。
莱因国王已经从王座上站起,朝他们走来。国王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修剪整齐的栗色胡须下,挂着宽广的微笑。梅迪瓦微微低头,行了一礼。
“陛下。”守护者沉声说道。
然而,莱因显然不想做任何仪式性的问候。
他大步走向梅迪瓦,伸出双手,将他紧紧拥入怀中。随即,他将自己的法杖递给了惊愕的卡德加,后者几乎以神圣的敬畏注视着这根魔法法杖,而梅迪瓦则也拥抱了这位老朋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当他们分开时,脸上都挂着轻松的微笑。
“梅迪瓦,多少年了,多少个冬天!”莱因惊呼道,“走吧!帮助我们找出这些不幸的根源。”
国王和守护者迅速离开了王座厅,低头急促地交换着信息。
卡德加本想跟上他们,但洛塔尔突然将手放在了他瘦弱的肩膀上。
“你应该被看见,但不能被听到。”洛塔尔低声警告道,“明白了吗?”
卡德加点了点头,心中顿时明白了洛塔尔的意思。于是,他与洛塔尔一起,跟在国王后面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对于洛塔尔来说,这个房间并不陌生。王座厅通常用于正式仪式和请愿,而今天的这间房间,则是用来进行军事会议的地方,是莱因国王担任总指挥时的办公室。
与王座厅的宏伟和庄严不同,这间房间的氛围显得亲密而实用。洛塔尔一直认为,军队的指挥官们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环境。这里的士兵们远离了复杂的战略部署、战役计划、军团调度和物资分配的重担。无论男女——即使女性也曾在暴风城的军队中作战——他们都无法忽视这样一个事实:无论是创造生命的时刻,还是夺取生命的时刻,面对死亡的残酷,是每个人都无法回避的。而在这样的时刻,亲密感显得尤为重要。
天花板低矮,房间里的光源来自几扇窗户和几盏烛台。房间前方是一张巨大的木桌,桌上铺展着羊皮纸上的地图。旁边还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雕像,象征着武器、盟友和敌人。更远处,是一排展示着战争器械的架子:盾牌、长剑、短剑、链锤、长矛和斧头。卡德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径直走向这些武器,开始在展示区热切地走来走去,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每一件。
“这些,”莱因指着几组红色的小雕像说道,“是那些凶猛袭击我们的野兽。”
“是什么样的野兽?”梅迪瓦盯着地图,愤怒地问,语气中却透着浓浓的兴趣。
莱因无奈地摇了摇头。“巨人。装备精良的巨人。他们骑在狼上。庞大、强悍、几乎不可阻挡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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