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临深缓缓道:
“许是为了避嫌。大将军身为女子,本就顶着诸多压力。
如今边境平稳……那位想让她卸甲,也是不难猜到的。将军她,大约是不想我等卷入其中,引得上面忌惮。”
他说着,手指不动声色地朝天一指,暗示“那位”的身份。
在场众人闻言恍然,心底却齐齐升起几分寒意。
狡兔死,走狗烹。
那位如此猜忌多疑,今日的大将军,何尝不会是他日的自己?
绍临深见气氛凝重,叹了口气:
“许是我多虑了。诸位且安心在家等候,今夜我亲自去侯府探查一番。”
这“探查”自然不是走正经渠道,众人都心照不宣。
有人关切地让他多加小心,还有人提议自己身形更敏捷,愿代他前往,却被绍临深婉拒。
他今夜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可不能被旁人搅了局。
等众人散去,夜色已深。
正是夜黑风高之时。
绍临深一身黑衣,蒙着面,避开巡逻的卫队,轻车熟路地翻进昌平侯府后院。
他看向那座还亮着烛火的院落,悄然靠近,身形隐在暗处。
不多时,便听见院内传来昌平侯谢惊澜的训斥声。
片刻后,院门打开,谢惊澜从院子里缓缓踏出。
绍临深当即跟上,行至一条僻静小路,飞速打晕了对方身边的两名随从,不等谢惊澜出声呼救,直接一记手刀砍在他颈后,对方应声倒地。
绍临深将两名随从拖进附近假山中藏好,扛起谢惊澜,折返先前那座院落。
此时院门已落锁。
他敲了敲门,门刚打开一条缝,几枚从空间取出的迷药便飞了进去,烟雾弥漫的瞬间,院中下人们一个个软倒在地,彻底昏睡过去。
“谁在外面?杏儿,外头出了什么事?”
屋内传来顾驰霜警觉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长剑出鞘的轻响。
却在这时,屋内一道低沉的妇人声音响起:
“还请姑娘注意举止,莫要再舞刀弄枪。外头不过是些丫鬟婆子,您也不想再让侯爷疏远厌恶您吧?”
出声的人,正是那位教习嬷嬷。
顾驰霜闻言沉默半晌,最终还是长剑入鞘,被她扔在地上,再未碰触。
好时机!
绍临深用神识扫过屋内情形,当即一脚踹开门。
在屋内二人惊诧的目光中,他的视线先落在那老虔婆身上,对方刚要张嘴尖叫,一颗石子已被精准地塞进她嘴里,让她半晌发不出声。
“你……你是谁?你把我兄长怎样了?若不赶紧放下他,本将军定要你……呃……”
顾驰霜飞速后退,正要找寻武器相抗,可惜她话未说完,便见那黑衣人似察觉她的动作,直接一脚将地上的长剑踢开,身形快如闪电,眨眼便到了她跟前。
就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只觉颈后一疼,瞬间失去了意识。
绍临深将肩上的谢惊澜扔在地上,对方疼得龇牙咧嘴,好在并未醒来。
他目光扫过同样倒在地上的教习婆子,最后还是重新将目光落回谢惊澜身上,他手中一把手术刀泛着寒光,在指尖转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