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临深睁眼,脑子仍反复回想方才窥见的剧情,只觉一阵作呕。
这个苏清,对前世伤她害她的丈夫,她奉若神明,甘愿牺牲修为寿命,为对方孕育子嗣。
对今生敬她护她的原身,却视如仇寇,百般欺瞒算计,恨不得榨干对方每一滴骨髓。
绍临深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只能说,活该这家伙上辈子有那下场,都是她应得的。
狐王见他收了功,出声告诫:“深儿,修行之路道阻且长,容不得半分急躁,日后可莫要这般鲁莽行事。”
绍临深起身拱手:“父王教诲,儿臣谨记。”
见他听劝,狐王抚着胡须颔首,随即指向阶下穿绿裙的苏清,道:
“修行重要,可为族中繁衍子嗣同样容不得疏忽。近来我狐族子嗣越发凋零,你们身为狐族王子,更该做个表率。”
“这灵鼠族大公主苏清,便与你为妻,望你与你大哥都能早日诞下子嗣,为我狐族添些生气。”
话音落下,阶下的苏清猛地抬眼,先前的清冷瞬间褪去,眼底漫上一层浅浅的羞怯。
她悄悄抬眼望向殿上的绍临深,睫毛轻颤,脸颊泛着薄红,一副少女怀春的娇憨模样。
狐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满意地点了点头,银须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可站在苏清旁边,搂着苏洛的绍临航见状,原本自得欣喜的神色骤然一变,只觉眼前这一幕异常刺眼。
就好似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捡了去,即便是自己弃如敝履的东西,他心里还是堵得发慌,说不出的不舒服。
苏清余光瞥见他阴沉的脸色,心下暗自讥讽。
好个负心汉,不过是一朝重生,就迫不及待另寻新欢,如今自己不过是应了狐王的安排,他倒先不自在了?
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绍临航,你且等着!从前你加诸在我身上的那些苦楚,日后定要让你千百倍尝还。’
“航殿下?”
苏洛见他神色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那位嫡姐,心中暗恨,故意上前一步挡住绍临航的视线。
她咬着唇,可怜兮兮地低声问:“殿下,您可是后悔选了我?”
“没有!”绍临航猛地回神,矢口否认,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可他的解释还没说出口,一道清亮的声音便在大殿中响起:
“还说没有,大哥,敢做就要敢当。
你从刚刚下台起,就一边搂着妹妹,一边又对着姐姐眉来眼去,这都被我瞧见多少回了。”
“大哥若对两位公主都喜欢,自可以全要了去,做弟弟的自当成全,何必这般遮遮掩掩,反倒落了下乘?”
绍临深居高临下,一副看穿他心思的模样,不等对方反驳,又飞快说道:
“你可别说自己没做过,在场的族老还有父王,都是化神境修为,就你那点小动作,以为能瞒得过他们的慧眼?”
在场一众族老神色讪讪,只觉凭空被扇了一巴掌。
这事没被绍临深点破前,他们还真没察觉分毫。
众人心中一凛,暗道不对,莫不是有外敌入侵,屏蔽了他们的感知,否则刚刚他们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异样?
一众族老神色凝重,神识在殿中来回扫视,却始终没发现异常,这才作罢。
狐王的面色也沉了下来,他看了眼大儿子,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沉声开口:
“临航,你做大哥的,本就该友爱弟弟,方才你抢先选了苏洛,为父不说什么,可你不该得陇望蜀,贪心不足。”
这话里话外,都透着对绍临航“占尽好处还不知足”的不满。
绍临航急了,上前一步对着狐王拱手,语气急切道:
“父王,儿臣绝无此意!您切莫听信老二的胡言,他就是因为儿臣先选了苏洛,因此怀恨在心,这才故意扭曲事实,想要污蔑儿臣!”
苏清也跟着跪倒在地,泪眼朦胧地抬头,倔强地注视着狐王:
“大王明鉴!清清自幼在灵鼠族长大,此次是头一回与两位殿下见面,何来私情?
若真有私情,大殿下又怎会选我妹妹?”
说着,她转头看向绍临深,伤心道:
“二殿下若不喜清清,大可直言拒绝,不必用这般手段毁我清誉。
我苏清虽出自灵鼠族,可也是堂堂一族公主,自有风骨,断容不得这般污蔑!”
话落,又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那模样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可惜,她这副模样,在绍临深眼里,不过是故作姿态。
他当即顺坡下驴,摊了摊手,对着狐王和族老们道:
“呐呐呐,父王,各位族老,你们可都听见了?
这位苏清公主自己都说了,我若不喜,她可自行离去。”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认真道:
“父王,既如此,儿臣选妃一事便作罢吧。不论大哥和苏清公主如何狡辩,儿臣长了眼睛,方才的情形看得分明。
此事儿臣心里膈应,哪怕与她硬凑在一块,不过是世间多一对怨侣,于我狐族繁衍毫无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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