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古式的庄园在秋风中显得有些萧瑟,铁门缓缓开启,悄无声息,路面上只剩轮胎摩擦着地面的细微声响。
“先生。”
年长的老管家领人从园内迎出,冲两人恭敬低头,“您等的人已经到了。”
“嗯。”
李莲花淡淡地应了一声,“叫他们去书房等。”
李相夷从始至终都紧贴在他身边,与他一同踏进了别墅的大门,又上了二楼。
管家和佣人都没跟上来。直到走过楼梯拐角处,李莲花才停了下来。他转动眼眸,瞥向身侧的李相夷,声音淡淡,“还撑得住吗?”
回应他的,是一双已经染上猩红的眼睛。
李莲花轻叹一气,抬手,解开了自己领口上的两颗纽扣。白皙的皮肤如针扎一般刺激着李相夷的心脏,挑动着他本就躁动不安的神经。
李相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喉结上下浮动着,额头渗了一层薄汗出来。
李莲花用手指扣住他的领口,把人猛地拉扯过来,贴近自己,把李相夷的脸压在自己裸露出来的锁骨上。
他声音很轻,带着点纵容的呢喃,“忍着做什么?”
李相夷动作有点重,让李莲花小小地倒抽一口气,手指忍不住收紧,蜷缩起来,扯皱了李相夷的领带。
“一会儿我去书房,药在我卧室的保险箱里,你先回去。”痛楚不大,李莲花还能忍受。他拍拍李相夷的后背,在他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一下下喷洒在李相夷的耳边,“听到了吗?嘶……别咬了,你乖一点。”
李相夷身形长得高大,他低头蜷在李莲花怀里,从远处看有些滑稽。但他住了嘴,很快直起身子,以一个保护性的姿势把李莲花整个人挡在自己身前,遮住了不远处一道好奇探究的目光。
李相夷微微动了动脖子,眼眶里还带着没来得及褪去的猩红,紧接着转头,如恶狼一般凶狠的眼神狠狠瞪向了门缝后的那双眼睛。
那道悄悄打开的门缝被猛地关上了。
李莲花听见声响,抬眼去看。李相夷一个侧身挡住了他的目光。他垂眸看他,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委屈,“你早点回来。”
李莲花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低头理着自己的衣领,一边错开身体,往书房走。
这间书房主要作用就是待客,它来者不拒,即使是一些李莲花看了就头疼的人。
他轻轻叹气,姿态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站着的略显局促的中年男人。
周末时光宝贵,李莲花本不想浪费在这些碍他眼的人身上。可眼前这人略有特殊之处,让他不得不来。
“李,李总……”
中年男人不知如今该如何称呼他,只好结结巴巴地用尊称,他额角滑下一滴汗,打在了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西装上,说话声音也微微颤抖,“我这次来只有一个事……那个……我,我我真的,我真的没办法了李总……”
李莲花没有打断他,只是坐在那里耐心地听完了男人断断续续的诉苦。
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寻找一处庇护所。
因为数年前那件事,李莲花几乎断了研究所所有的资金和人脉。那大概也是第一次他真正做到了斩草除根,研究所被整个取缔,荒废。连最后的地皮都被吸纳进李家,成了李莲花亲手封存的一份档案。
男人也因此失去了一切,但他算幸运的了。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命,还能带着全家改头换面,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李莲花不愿再提起过往,但他更好奇另外一件事。
“我这人吧,向来不做亏本生意。”他眼眸转动,轻轻落在那男人紧绷的肩膀上,在男人越发紧张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接了下一句,“钱,我不缺。除了这个,你还能拿出什么?”
“……”
“……我……”那男人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语调,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底气一点。
他确实有底牌,但……
这件底牌,要么让他绝地翻身,要么让他无声埋骨。
李家到了李相夷这一代,已经走完了整整七代人。它表面上经营着一座庞大的商业帝国,实则背地里和黑道粘连着,几乎密不可分,可以说早年就是靠着棍棒和血腥发家的。
在李家祖宗的那个年代,这种铁血手腕断不可少,能在那一片血雨腥风中开创出家业的都是人中豪杰。可到了如今社会,豪杰们也不得不退位让贤,把机会让出来,给年轻的新一代。
这是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有人妄想着,自己能够比年轻人更具野心眼界,妄图一生都赖在这里,享受天宫一角带来的荣华富贵。
家里关系错综复杂,其中牵扯的利益更是深如海渊。而李父早年病逝,走得匆忙,直系便只剩下李莲花这么一位独子。
李家老一辈人较为封建,少数几个掌握实权的人一根筋地只认直系血脉。即使会堂已经半脱离李家,但这些人仍然不得不去借助家里的势力,好能得到更多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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