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逗弄了好一会儿,看着摇篮里的小团子因为他的“骚扰”而气得咿咿呀呀,小脸鼓成了包子,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觉得心情愈发愉悦。
他玩心大起,从自己脖子上解下了一个小巧精致、刻着祥云纹样的赤金长命锁。
这金锁是他周岁时父皇所赐,向来贴身戴着。
他拿着小金锁在四皇子眼前晃了晃,那亮闪闪的光芒果然吸引了小娃娃的注意力,乌溜溜的大眼睛跟着金锁转动。
林深笑了笑,俯身小心地将金锁戴在了四皇子那纤细的脖颈上,金锁落在柔软的襁褓上,衬得那小娃娃更是玉雪可爱。
“四弟弟可要戴着孤的金锁,”林深用肉乎乎的手指点了点金锁,老气横秋地叮嘱,仿佛在赋予什么重要的使命,“戴着它,平平安安的。”
四皇子内心简直是崩溃的,谁要这讨厌鬼的东西!
他还想把这劳什子金锁扯下来扔掉,奈何婴儿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只能徒劳地挥舞着小拳头,发出更加急促的“啊啊”声,以示抗议。
林深却将他这反应视为了“欣喜”,满意地点点头。
觉得今日的“巡视”成果颇丰,玩也玩够了,赏赐也赏了,便不再停留,转身,依旧是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模样,迈步离开了内殿,只留下气得快冒烟的四皇子和那枚沉甸甸、明晃晃的金锁。
瑾美人见这小煞星终于走了,连忙进去内殿,一眼就瞧见了儿子脖子上多出来的金贵物件,心情复杂。
既是恼怒太子的无礼,又隐隐有一丝……或许能借此攀附东宫的期盼?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金锁,终究没敢取下来。
林深背着小手,悠哉悠哉地往东宫走,刚绕过御花园的一处假山,就撞见了正四处张望的大皇子林致。
林致一见到他,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别扭地沉下脸,几步迎了上来,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焦躁和埋怨。
“你去哪了?我方才去东宫寻你,宫人说你不在。”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不得劲,上辈子天天和他吵架,现在一时找不到人,竟有些空落落的。
林深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对于林致这莫名其妙的“查岗”行为感到些许困惑,但还是如实相告。
“去看四弟弟去了。”
“四弟?”
林致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结,声音也陡然拔高。
一听到“四弟”这两个字,林致脑海里“嗡”的一声,前世那些不堪的画面猛地翻涌上来。
太子妃与四皇子暗通曲款,那看似怯懦的四弟如何在他死后与太子妃苟合,甚至那个被林深视若珍宝、最终立为皇太孙的孩子,根本就是四皇子的血脉!
这顶绿油油的帽子,不仅戴在了林深头上,更是将林深和他的东宫一系钉在了耻辱柱上,成了天下笑柄。
上辈子他林致与林深是竞争对手,彼此看不顺眼,争权夺利各凭手段,但他自认行事光明磊落,耍的是阳谋,争的是堂堂正正。
像四皇子那种躲在暗处,用这种下作手段算计兄弟、混淆皇室血脉的行径,是他最为不齿,也最为厌恶的!
四弟最后被盛怒下的林深亲手斩杀,在林致看来,简直是死得其所,一点不冤!
这么一想,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既气四弟的阴险卑鄙,也恼林深此刻这浑然不觉、甚至还觉得那小子“可爱”的蠢样子!他难道看不出那对母子将来会是祸害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切,一把拉住林深的小胳膊。
“你去看他作甚!以后离他远点!”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林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一愣,挣了挣胳膊,没挣脱,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为何?他不过是个奶娃娃……”
“奶娃娃?”
林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没法直说前世种种,只能绞尽脑汁找理由,语气越发急躁。
“瑾美人出身不高,心思却多得很!你堂堂太子,总往她宫里跑,像什么样子?没得让人说闲话!再说,那孩子……”
他顿了顿,搜肠刮肚地想给四弟上眼药,“我看着就觉得心思沉,不像个安分的!你少跟他接触,总没坏处!”
林深看着林致那副又急又气、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的模样,忍不住扯扯嘴角,一个小孩他怎么看出来心思深沉了?
他歪了歪头,打量着林致脸上那毫不作伪的烦躁,心中疑窦丛生,但面上却不显,只是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被拉皱的袖口。
“孤自有分寸,不劳哥哥费心。孤是太子,想去何处,想看何人,还无需向他人解释。”
林深那句“孤是太子,想去何处,想看何人,还无需向他人解释”像根小针,不轻不重地扎了林致一下,更点燃了他心中那股因无法言说而憋屈的邪火。
“你懂什么!”林致气得脸都涨红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又急又冲,“你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反正你听我的,离他远点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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