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正在梦里被历史老师引经据典,骂得狗血淋头的何晏阳感觉自己被人猛地推了一把,顿时惊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声源处,便看见了林惜那张满是无奈的脸,“我就低头做个题的功夫,你怎么又睡着了?”
林惜拿着笔,恨铁不成钢地在何晏阳脑袋上轻敲了一下,示意他去看桌子上的练习题,“你都快把卷子戳破了。”
何晏阳闻言,忙低头看去,果然瞧见了自己方才打瞌睡时,笔尖无意识在试卷纸上洇出的一大团墨迹,顿时有些做贼心虚般地扯过一边的草稿纸盖了上去。
“我都看见了,遮什么遮。”
林惜将草稿纸挪开,拿过何晏阳的卷子,仔细看了看被墨迹污染的试卷,又翻出自己的卷子,将那道题工工整整地抄在了草稿本上,这才重新递给了他。
“好了,重新做吧。”
看着她认真的侧脸,何晏阳心里不由得浮起几丝赧然,忙接过草稿本,应了声好,乖乖开始做题。
见他乖乖答题,林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开始写自己的作业,房间里一时只听得见两人安静的呼吸声和纸页翻动的沙沙声。
“何晏阳,你想考哪所大学啊?”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忽然响起了林惜有些好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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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阳正咬牙切齿地和眼前的习题厮杀,听见林惜这话,先是愣了一愣,随即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说完又看了看眼前被自己写得一塌糊涂的试卷,有些自嘲地补充道:“我这成绩,有学校要我就不错了,哪里轮得到我挑……”
“何晏阳,我们一起考云都的学校吧!”林惜带着几分期待的声音打断了何晏阳自暴自弃的发言。
“云都?”何晏阳笔尖一顿,转过头对上了林惜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指尖,想要以此转移心尖忽然泛起的丝丝痒意。
“对啊,云都,我们画室的老师就是从那里的学校毕业的,她说云都气候很好,不像淮安这样总是烟雨蒙蒙的,那里四季如春,一年四季总有开不完的花,人们都很热情,东西也好吃。”
“云都美院也是在全国名列前茅的艺术学院,像是我最喜欢的易阙老师,还有宁安教授,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林惜越说越兴奋,高兴得有些手舞足蹈,仿佛自己如今不是在封闭昏暗的房间里,而是已经徜徉在云都温暖和煦的阳光下了。
何晏阳静静听着她兴奋地描述云都的宜人气候,如画风景,也渐渐被她感染,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但不过片刻,却又颤动着睫羽垂下了眼睛。
那样好的地方,学校的录取分数线一定很高吧,以他如今的水平,怕是……
向来自信心爆棚的何晏阳头一次在心底产生了些许名为自卑的情绪。
“何晏阳,你怎么了?”畅想完大学四年美好场景的林惜一回神,便发觉了有些异常沉默的何晏阳。
“没事儿,就是刚刚的题太难了,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何晏阳自然不愿意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林惜的好心情,忙摇了摇头,随口编了个理由。
“你知不知道——”听完他回答的林惜忽然歪了歪头,凑到何晏阳眼前,拖长了语调。
“什么?”何晏阳脸上一热,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眼神飘忽,不太敢看林惜。
“你说谎的时候,不敢直视别人。”林惜伸手,轻轻点了点何晏阳颤动的睫毛,一本正经地补充道,“就像是那种一看演技就不怎么好的反派,只要一想坏主意或者是撒谎,眼珠子就会四下乱瞟。”
何晏阳身子一僵,睫毛颤动得更厉害了。
“咳咳,怎么可能。”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抬起眼皮,想要用行动来反驳林惜的话,但眼睛才抬到一半,就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捧住了。
“你是不是在想,云都那么好,学校的分数肯定很高,你肯定考不上?”
惜的手很软,掌心还带着些许因长时间握笔而泛起的潮湿,温热而微黏,这种触感本是何晏阳平日里绝不会喜欢的。
然而此刻,他被这双看似柔弱无力的手轻轻捧住了脸,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连一丝挣脱的念头都提不起来,只能任由她的气息一点点侵入他的感官。
“我都说了,‘我们一起’考云都,怎么可能会没想到你呢?我在网上搜过了,云都美院一街之隔就是云都体育学院,再远点还有云都大学,新南大学。”
“你长跑不是那么厉害吗,上次校运会还破了纪录,如果走体育生的路,专业课肯定不会差,只要文化课只要不是太过离谱,这几个学校的都是稳上的……”
林惜眼神澄澈,语气平和,条理清晰地替何晏阳分析着他可以选择的道路,好似全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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