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干嘛?"林惜揉着差点被撞到的鼻子,一脸茫然地看向夺门而出的何晏阳。
何晏阳已经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手忙脚乱地拧着门把手,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上厕所!”
他捂着鼻子的指缝间隐约透出一抹可疑的红色,拖鞋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捡。
"啊?"林惜望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想上厕所早点说啊,至于憋成这样?”
她弯腰捡起落到地上的画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卫生间喊道:“别把脸上的彩绘蹭花了,我还要拍照呢!”
“知道了!”卫生间里传来闷闷的回应,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 何晏阳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慌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好在卫生间与房间之间隔着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中间还隔着客厅,因此林惜并没有听出他声音里的异常。
她弯下腰,捡起刚刚不小心掉落的画笔,在指尖随意地转动了几下,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手机上,继续翻找里面的其他儿童彩绘图案。
林惜所在画室的一名老师,一直热衷于做救助流浪猫狗的公益活动,还经常在朋友圈分享那些流浪动物的故事,还有救助过程中的点滴,这让林惜深受触动。
不过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老师既要忙画室的教学工作,又要分出精力去照顾流浪猫狗,难免力不从心,林惜看在眼里,也很想出一份力,为那些可怜的小动物们做点什么。
但林惜还是个学生,每天的时间都被学校的课程和作业排得满满当当,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去亲力亲为地喂养流浪猫狗。
说到金钱方面,林惜倒是不缺。林爸林妈向来对她十分大方,给的零花钱不仅足够日常开销,还常常有剩余。
再加上每逢过年过节,亲戚们给的红包,她大多都没怎么花,零零散散地存起来,到现在也积攒了差不多大几万块。
可这些钱都是长辈们出于疼爱给她的,她觉得直接用这些钱去做公益,好像缺了点什么,她更想用自己亲手赚来的钱去帮助那些流浪猫狗,这样才更有意义。
于是,她便琢磨着趁寒假这段时间做些兼职,刚好最近儿童面部彩绘在当地挺流行的,好多商场和活动现场都能看到有人在给小朋友画。
林惜自小学画画,有着扎实的绘画基础,她略一思索,觉得这个兼职既不耽误太多时间,又能发挥自己的特长,便很快下定了决心,这才有了今天她找何晏阳给自己当试验品,练习儿童面部彩绘技巧的这一幕。
卫生间里,何晏阳弓着背,左手死死掐着鼻梁,右手在纸巾盒里胡乱摸索,但他这鼻血显然来势汹汹,很快便顺着他的指缝流进了身前的洗脸池里。
何晏阳忙扯起纸巾有些手忙脚乱地准备去擦,但当纸巾马上就要碰到鼻子时,他却又想到了林惜刚刚的嘱咐,只能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
林惜在他脸上画的是一个小男孩儿们会喜欢的蜘蛛侠图案,红色打底,黑色勾线,鼻梁中间缀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自额中到眼角都勾画着黑细的蛛网。
本该是十分酷炫又童趣十足的图案,但配合着何晏阳正滴答滴答往下流着鼻血的下半张脸,就显得十分滑稽了。
不像个威风凛凛的蜘蛛侠,倒像个落荒而逃的小丑。
何晏阳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句,这才扯过纸巾,沾了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避开脸上油彩,擦干净了脸上的血。
冰冷的水打湿皮肤,何晏阳脸上灼人的热度这才一点点消了下去,可就在他收拾好准备出去时,却还是忍不住瞥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手也忍不住摸上了方才被林惜指尖碾过的那一块儿唇瓣。
“还差两年。”何晏阳有些出神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了一句。
……
商场里,儿童乐园的彩色海洋球池边爆发出阵阵欢笑声,几个孩子尖叫着从滑梯上冲下来,一片欢声笑语。
何晏阳正弯腰整理画架,一抬眼就看见十米开外,林雨泽倚在卡通长颈鹿雕塑旁冲他们挥手,那人穿着一件打眼的红色卫衣,在商场顶灯下笑得像个移动的聚光灯。
何晏阳手里的炭笔"啪"地折成两截。
“林惜。”他磨了磨后槽牙,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的林惜道,“你不是说就咱们俩吗?他怎么也来了?”
正在摆放画材的林惜闻言,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低声解释道。
“不是我叫他,是雨泽哥看了我发的朋友圈,主动问我的,我想着多个人帮忙嘛,就答应了。”
“那你不和我提前说?早知道他来,我就不来了。”何晏阳有些愠怒地嗔了她一眼,嘴上埋怨着,但手里动作却麻利得很。
“哎呀,下次一定,咱们阿阳最好了,一会儿请你喝奶茶,好不好?”林惜忙摇了摇这人的胳膊,熟练地使出糖衣炮弹。
“每次都是这招。”何晏阳见她眉眼弯弯,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怎么也压不下去嘴角却暴露了他此时极为受用的心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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