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忽然收紧指尖,将最后一瓣残花碾碎在掌心。金色的花汁顺着她掌纹蜿蜒而下,像一道灼伤的泪痕:“所以……”她抬眸时,眼底映着白钰袖惊慌的倒影,连声音都染上花瓣破碎的脆响。
“在你有足够的把握之前……”山风卷起满地残英,在她足边旋成一道金色的结界,“万万不能用它。”
“嗯,钰袖明白。”白钰袖轻声应道,指尖却不自觉攥紧了衣角。她垂眸望着满地碎金般的花瓣,忽然想起方才掌心残留的凉意,那感觉像极了风铃儿去年冬天塞给她的雪球,明明冷得刺骨,却在记忆里焐出温度。
“对了,姑婆,她……”钰袖指尖悬在半空,悄悄指向蜷在柴堆旁的天竞。晨光透过窗棂,在那人鼻尖的炭灰上镀了层金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活像只偷懒的猫儿。白钰袖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要不要给她披件衣裳?山里的晨露最是寒凉……”
话未说完,忽见天竞在梦中咂了咂嘴,含糊嘟囔着个“穸”字,尾音尚未散尽,惊得落在她发间的麻雀扑棱棱飞走,翅尖扫下一片绒羽,正巧落在她微蹙的眉心上。白钰袖下意识伸手要拂,却见那羽毛被晨露黏住,随着天竞的呼吸轻轻起伏,倒像朵不肯醒来的梦。
“不用管她,不到晌午这懒猫儿是舍不得起来的。”白月话音未落,天竞忽然在梦中皱了皱鼻子,像只被扰了清梦的猫儿般翻了个身。外袍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半截,露出沾满炭灰的袖口,在晨光中活像两片弄脏的云锦。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几句,倒给这清晨添了几分稚气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