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疆五郡,北人守北,三十余万人口,起兵三十余万后,
北疆赵地,迎来了久违的和平时光。
在废墟中建立城池的赵人,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胜利。
商路中心,农业中心,两大支柱产业下,楚兴城已经脱胎换骨了。
昔日大楚工部的城墙,几乎从头到尾换了一次。
如今,崭新的包砖夯土墙修的极为扎实,
优良的排水系统,大量的屋檐结构,让楚兴城墙至少能多数十年寿命。
楚兴城外,一条不大的水渠前,老宋头指挥人手在安装木质器械。
现在老宋头发达了,一身锦衣,再不用下地干活。
小宋头给送去了楚兴城的学堂,学好文化,将来不用跟着他干粗活。
最近他有些烦恼的事情,城里卖油脂的高掌柜女儿翠兰,对他极为热情,每次都笑脸迎接。
那弯弯的眼眉,就像是春天的花朵一样,这让老宋头年轻了不少,心里痒痒,
可一想到两个儿子跟婆娘和他苦了一生,这特么是真为难!
脚踩在楚兴城新修的石子路上,老宋头打眼一瞅,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将军,怎么又得空来看沟渠了?”
老宋头一边跟身覆戎衣简装的杨延聊着,一边赶紧叫村里的黝黑农人拿东西过来。
面对这种东西,杨延当然是拒绝的,他面容严肃,冷哼了一声。
“干好活就行,这沟渠可是楚兴的根本,别掺沙子。”
远方天穹之下,山峦连绵,
楚兴城外,杨延跟老宋头说了很多,
其中就有一句,那个油脂店是高句丽奸细开的。
整理文件时,发现了很多老宋头的往来,还有老宋头的标记。
杨延这才过来看看,毕竟老宋头是云都山城的老人,没理由也没动机啊。
只是杨延疑惑的说话时,浑然没有发现,几十个沟渠工人脸快笑成了猪肝色。
楚兴城很大,虽然没有洛阳繁华,但却多了一种简单的质朴。
从西城门进去,杨延一路回了不少兵卒军礼。
他左手提了一些腌肉罐,这是品级最高的军用牛肉,算是武川镇的上等货。
马肉那种玩意,也只有战争时期才用,肉食自由后,北疆大部分军人喜欢草原牛肉。
城西的军工坊里,升起了六七道浓浓的黑烟柱,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显然最近都在加紧生产。
望着那些守卫森严的工坊区,杨烟不禁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战争应该是快要来了。
走过城西大道后,再往北数里,就进入了楚兴衙门附近。
这里远离商贸发达的城南、城东,安静不少,算是楚兴城难得的清净之地。
当然,杨延此行的目的地并不是衙门,
作为镇守将军,如果去衙门里,杨延再随意,那也得穿上正式的布面锁子甲,否则如何起模范作用。
走过衙门外墙,走过衙门望角。
在两个望角兵卒的讥笑声中,杨延进入了一间书声朗朗的大院子。
这是楚兴官办的,内中有很多教书先生,大约收纳了各年龄段,近千名学生。
远远的,凶如虎狼的步一营主将看见学堂还在授课,他就跟怂蛋一样,不敢前进了。
这是一间五十人的学堂,梁屋很大,
桌台上,一个衣装朴素,但相貌不俗的女子,正在教导顽童们学习。
“孩子们,你们就像朝阳一样,承载着赵人的希望。”
“你们要去寻找自己的价值,尊重赵国默默无闻的付出者,财富并不能衡量你们……”
“你们的一切都是先辈用鲜血换来的,一定要守护好他们。”
北疆的孩子,大多是苦难出身,他们很珍惜听课的机会。
虽然这些人,不能像洛阳李太师那里的学子穿金戴银,贵气无比。
但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一股赵人的朝气。
忽然,一个顽童看见了远方树下的身影,他眼珠一转,赶紧鸡贼的举手,大声喊道。
“先生,先生,我有问题?我要提问。”
桌台上,女先生一看是这个衣服打补丁的小子,不禁有些气恼,
这小鬼头开口,绝对没好事。
“说吧,先生听着呢。”
“学生想问先生,财富不能衡量价值,那身份能衡量价值吗?”
闻言,女先生虽然奇怪,但还是思索后解答,“身份也不能,人生有不同,不能去追求绝对的公平。”
“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按自己的想法,度过一生,就是最大的价值。”
女先生在上面说北疆大政官李宣的赵国哲理,下方的孩童重点却根本不在这里。
只见小屁孩,人小鬼大道,“既然身份不能决定价值,那先生总是说配不上杨将军,你们的价值是不对等吗?”
好家伙,用老师教的话去反驳老师。
此言一出,女先生已经知道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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