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周云会心一笑,要说还得是人家有水平,
铜锣大脸,说成了雄浑大气。
马能开弓,说的是李信箭射白虎门。
枪能杀敌,说的是李信追击帖木伦。
无形之中,把李信夸得天上有,地下没。
看似扯家常,实则跟赵王周云道明了其中的利害,
生子如此,夫复何求。
“哼哼,老夫人谬赞了。周言,还不谢过郭老夫人。”
小凌河堡郭子阳,其所做所为,令人肃然起敬。
周云在洛阳,读过当年的卷宗,将门郭家虽然不大,但在渔阳一带很有影响力。
他们防御异族,保境安民,在辽东卢龙,牢牢守住了国门。
可惜,后来卷入了圣元皇帝倒公孙氏的漩涡中,被殃及池鱼。
“郭老夫人莫要捧这小子,他还差得远呢!”主位上,赵王周云眼眸深邃,先回了郭老夫人,
随后注目李信,呵斥道,“半个时辰了,想明白为何本王要撤猴子吗?”
“想明白了,赵王要告诉猴子,没有周言,他……”
主位上,周云随意的抬起手,阻止了李信后面的话,
不得不说,大孝子做事有些冲动上头,但才能是真有,
下一刻,赵王仰头,环视天穹大漠,意味深长的叹息道,
“周言,给你个考题,要是想清楚,本王为何发动北征。两千重骑还给你。”
“哈哈哈……一言为定。二当家,这可不准反悔。”宴席里,铁驼子放声大笑,李信还未开口,他就全盘应下了。
不仅应下,还一直喧宾夺主,说些有的没的。
当十七营的辅兵,端上新鲜的绿菜跟瓜果时,
赵王周云再忍不了这个聒噪的老驼子,转头冷眼,呵斥道,
“三当家,你还挺护犊子的。本王还没收拾你呢,军械上,贪墨了多少银钱?”
“嘿嘿……”将台坐席,众多武川将领当面,铁驼子没心没肺的笑笑,鸡贼的道,
“就鸡毛蒜皮的银钱,两千贯多一点,老夫可交了四成五的税。”
闻言,主位上,周云笑着摇摇头,
冷哼一声,丢过去一封奏书。
铁驼子好奇的接过,只是看了一眼,不禁急的跳脚,
泼皮耍赖道,“冤枉,这是冤枉。哪来的三万两千贯……好吧,是多三万贯。”
两千贯多那一点,是三万贯?!
此言一出,饶是郭老夫人跟许有田见多识广,也被驼子的行为吓到了。
远方是热闹的十七营校场流水席,
十四营、十七营,自个那开吃的场面,就有些混乱了。
大伙吹牛打屁,互相瞧不起对方的英勇事迹,那是好不热闹。
少年子弟,大多能打能收,军中些许拳脚,没涉及性命的,差不多也就那样。
十七营统领桌子旁,侯莫陈崇、童虎、赵寒,三人依旧是铁哥们。
他们紧张的望着将台,害怕李信又惹事。
十四营席面上,方啸伤的不轻,一身绷带,
但他依旧态度嚣张,要严庄、薛仁贵给他打饭、端菜。
且鼻青脸肿的他,却还恬不知耻的吹牛,看见没有,是老大就是老大,打不赢也是老大。
白狼军大纛下,将台五张座位里,
郭老夫人仔细打量了铁驼子一眼,对着周云,慈祥的道,
“赵国主真是仁义,难怪手下能人无数。这要在别的宗族,驼爷如此,怕是得剔骨点灯了。”
“哎,哎!郭家老娘子,这可不兴乱说的。二当家,等会补国库八瞎子一万六千贯,就怎么定了。”
“三万贯!给你两千,算是收税的酬劳。”赵王周云心情好了很多,金口一开,此事算是揭过了。
他端起酒杯,与诸位共庆,
除了聒噪的驼子,几人都很融洽。
风雪下牧马,阴山寒风刺骨痛。
热腾腾的宴席,总是这支民族不变的旋律,
某一刻,待气氛融洽之际,郭老夫人咳嗽两声,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赵国主,老身孙儿习的一身好本领,天下无敌。”
“今日白狼将军在,老身有个不情之请,想要他跟将军鞍前马后,当个军汉也好啊。”
直到此刻,郭老夫人开口,众人才正式打量他身后站着的武者。
此人其身如牛,其威如虎,背后是黑布包裹的两柄钢鞭。
这个人,秦寄跟李义太熟悉了,
突厥百万征兵中的佼佼者。
阿史那腾牛!
或者可以叫他的楚名——郭朗。
那天野狐关战场,此人的武艺,周云也印象深刻。
他铁菱钢鞭,一度压住秦寄,其一身本领,可遇不可求。
至于天下无敌,那在他祖母眼里是必然的,
整个天下,有几个人能赢郭朗?
他们宗族看见的场面,郭朗打谁都是一两招,自然认为无敌。
武将之间,达到一定水平后,也没有绝对的胜负一说,
谁的状态好,也许就是谁赢。
除了杨双、项盖、渊盖文,周云估计,没人敢说稳赢郭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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