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槊,身高八尺,楚人面孔,样貌平平。
河曲马上,薛万惊讶之余,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这玩意一个人杵在大恩寺前,不会是要单人刺君吧?
应该不可能,单将敌千军?这不是三国话本。
开杀了!
在薛万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前方那个楚人武者开杀了。
只见此人,一杆独角铜人槊,踏步如飞,前方兵潮,如同纸糊一般。
此人重锤所过之处,盾甲碎裂,长刀弯曲,兵卒无一合之敌,
几乎都是尸骨碎裂,倒飞而出。
一个、二个、三个……十个,五十个,杀到一百多个时,杨双面前再无任何禁军。
“妖人,这是妖人,逃命啊!”
“快,快撤,这是妖怪,妖怪索命了。”
河曲马上,薛万跑了,这个时候,谁特么管谁是皇帝?
某一刻,禁军千人将跑远之后,回头望了一眼,
他看见那个猛人,杀向皇家昂贵的马车去了。
昭行街,九百余禁军,全部丢盔弃甲,哭爹喊娘的逃命。
薛万也想斩了此人,这要是有几百宗族兵,他还真敢搞,
可禁军这帮老爷,那就算了吧,保命要紧。
短短几个月,禁军塞入的权贵子弟太多了,
打这种用命换的仗,这些纨绔子弟显然是不行的。
皇家马车用的是四匹清一色白马,昂贵的西域马匹,停在安福门不远,
杨双踏步而过时,某一匹白马,连打了几个喷嚏。
“啊……啊,护驾,兵卒不准跑。”
马车镂空雕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老太监扯着公鸭子嗓音,
假装去追那些兵卒护驾,走了几步后,一溜烟跑了。
嘎吱摆动的檀木门里面,是一个身覆龙袍的老人,
他虽缩在马车角落,却面露威严,目光如炬的道,“壮士,你一身神勇,何不报效皇家?”
“孤……不,朕!朕过几天就能复位,届时可封你为上将军,大楚第一勇士。”
项乾认为,这个人必是项济派来的,
此刻,圣武皇帝能给的,他可以给的更多,
只要今日能活,一切都在掌握中。
“哈哈!!”马车前方,扫视空空如也的街道,杨双笑了,笑的癫狂。
“项乾?竟然是你这个狗皇帝?”
“苍天不负苦心人。狗贼,原来逮住的是你!”
杨双太兴奋了,冤有头债有主,一来就找到正主。
他气血狂涌,独角铜人槊一扫,整个檀木车顶应声碎裂,
马车里,惊变来的太快,
太上皇的发冠被打飞,今日染黑的鬓发四散,形象狼狈至极。
但项乾这会管不了这些,死亡面前,他要先求活。
一切都在按计划走,很快了,很快他就要成功了。
太平道之乱、周云之祸、项济乱权,一切的一切他都解决了。
但做梦也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人来刺杀皇帝,
他无形之中,竟当了项济的替死鬼。
“啊……啊!壮士,大楚贪官污吏确实可恶,你有何冤屈,孤替你做主。”
“皇帝身处内宫,难免失察,壮士要体谅啊……”
衣着华贵,披头散发的圣昌皇帝一直在找借口。
他虽然看着面露恐惧,但心里门清,只要拖延时间,他就有活命的机会。
可惜了,此刻,大恩寺前。
杨双是代表整个边关子弟,来跟项楚讨债。
昭行街头,一杆重槊,泛着漆黑的幽光,缓缓抵在项乾的额头前。
那重槊的恐怖威力,项乾看的真切,轻轻一碰,他就必死无疑。
马车下,身高八尺,面孔木讷的杨双,狰狞的道,
“君不见,边关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圣昌皇帝陛下,去了那边,跟将士们磕头吧。就说杨双送你来的。”
杨双!
原来这就是杨双。
项乾懵了,这个将领的事件,在他的印象里,起初只是北疆的一件小事。
当时镇守谷粮屯的丁宏信,麾下有一骑兵千人将,
此人竟抓住东西突厥大战的机会,攻破了南王城。
可行军打仗,乃国家大事,如此重大行动,
粮草、兵备、器械、后勤,那都是很复杂的事,完全没有准备。
加之当时宗人府上报了一些特殊情况,项乾当时就放弃了这支兵马。
为了给天下一个交代,也为了挽回皇帝跟并州一带兵道的颜面,
大伙默认了,让这个小将当叛徒。
大楚几十万铁军,并州道无数将军门阀,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不行,一个小将凭什么行?
堂堂大楚,天下之国,
一个小小的千人将,这么不懂事,牺牲也就牺牲了。
为了大楚牺牲的大将多得去了,项乾根本就没把这个人当回事。
直到后来,杨双当了突厥征南大王,跨马沙场,无人能敌,
这个时候,成为心腹大患,项楚才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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