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世上还有谁会治病救人的偏门奇术,她唯一想到的人便是谢愕。
谢愕其人有些桀骜,散漫无规,不喜受到约束。为了寻找师门典籍,即便为匪为霸也无所谓。
他只专注于自己想做的事,丝毫不把权贵官府放在眼里,也就墩山药园,他还放在心上。
宋灵淑将认识谢愕,同去突厥找典籍的过程详细道出。
长公主秀眉微皱,有些不喜谢愕为人,又好奇他是否真有一手治病的手段,“此人的丹术真有奇效?”
她揖禀道:“臣也翻看过他师门的典籍,上面很多丹方都有治病功效,但不知能否对症陛下身上的毒。如若无对症之药,也可为陛下调养身体。”
那本典籍中的内容她未看完,很多古怪的丹方都是针对各种不寻常的病理。按常理说,虽不能治愈奇毒,拖个一年半载应该没问题。
她不能直接告诉长公主,陛下最多只能活两年,之后便是神仙来也救不了。
“让右卫郎将去一趟凉州,将谢愕召至长公主府,陛下病情不宜让太多人知道!”长公主朝刘内侍吩咐。
刘内侍正要离去,她忙叫住人,“臣家中有一信物,他看见了便知。”
依谢愕的性子,就算是长公主召他回京,他也未必会乖乖听从,说不定找个借口就跑了。
既然是她提议,自当由她告知谢愕缘由。
长公主摆摆手,抚着额头闭上了眼,显现对这个奇人也并未抱多大希望。
……
出了花园,刘内侍一边走着,一边连连叹息。
“长公主这几日也身体不适,强撑着没让旁人知道,幸好你带回来好消息,沿海匪乱平息,长公主也能睡个安稳觉,真是老天保佑!”
”咱家也就只能与你说说,换了旁人,咱家这嘴得缝死。”说罢露出一丝苦笑。
想到离去时,长公主独自一个站在花园中静默,宋灵淑便能猜到,前几日京畿关防处有多凶险。
都畿道守军闯关只是前探,关防一破,齐王便会带着两州府兵直捣西京。皇城内外的禁军,尚不知有多少人投靠齐王,真到了兵临城下那时,怕是免不了一场血战。
“戚侍郎和陆郎中很快就能清剿余党,新盐法也开始修订,现在局势又平稳下来,长公主可以安心了。”
刘内侍吐出一口气,终于轻松笑出来,点头夸赞了几句。
她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还有半月便是东选,我或许可以在洛阳试探一二。”
刘内侍惊得合不拢嘴,担忧劝道:“宋中丞不可冒进,若他翻脸,你焉能活着离开洛阳。”
“与其被动等着,不如想办法试一试!”她自信笑着说。
放套等猎物上钩与猎物来了再动手,两者之间的主动权不同。前者可以在暗处设下多个陷阱,后者只能与对方正面硬拼。
正面硬拼就是被动等齐王发难,摸不准齐王又搞出什么事,逼着皇城调派人手,再趁机带人闯入西京。
这一年来,她也不是没做过设局的事,但面对不知有多少人倒戈的情况下,她只能亲身设局。
见她这般自信,刘内侍又惊又喜,怔了片刻问“太激进,反而上了对方的当,宋中丞准备如何一试?”
她知晓,她如果盲目擅动,反而会拖累长公主。“如何试,我还未想到,只能先与刘内侍提前知会一声,如果我找到了这个机会,会想办法让人传信回来……”
想到之前得知的案子,裴璟如今还在洛阳,她或许可以从弩坊署丞至交好友之子,胡天祺之死的案子入手。
她忙问:“刘内侍可知为何裴璟还未回西京,胡天祺案子可查出眉目?”
刘内侍见她突然提到,心念一转,便知她想借此案查下去,“河南府说是胡天祺是死了仇家之手,仇家早已不见踪影,也不知这仇家是不是真有其人。世子自然不相信这个说法,长公主让人洛阳催了三回,他也不肯回京。”
听到这话,她挑眉一笑,“河南府新任少尹办的头一桩案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结案?”
想到章友直还因为厉深父子被毒杀的案子记恨她,她突然觉得有趣,这次去洛阳会很热闹。
“世子受冤不肯罢休,河南府自然结不案,唉,眼下长公主忙着朝堂上的事,还忧心世子被……”刘内侍忙捂住嘴,将丧气的话咽回去。
“无妨,等我去了洛阳会劝他早日回京。”
刘内侍这才露出欣慰的笑。
……
出了皇城,宋灵淑直接赶回家中,取了谢愕送的小木剑,又写了信,才赶回皇城门口。
刘内侍带着右卫郎将在等候,虽已到日暮时分,为了陛下的病情,也不得不让郎将连夜赶路。
宋灵淑将墩山药园内的情况大致说了,并嘱咐右卫郎将不可摆架势硬来,不然谢愕这脾气,怕是连面都不会露。
右卫郎将一一记下,收下东西后,跨上马便往关外急奔而去。
她带着袁复回京的消息,整个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带薛绮去追查兵器,她回来了,薛绮却还不知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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