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从未听过这位永远挂着自信、智计百出的宗主，讲述自己的故事。
这是他第一次！
一个卑贱的奴隶，没有资源、没有背景，通过自己一步步走到宗主这个位置。
其中付出的艰辛和痛苦不用想都能猜到。
场中寂静了好一会儿。
白云才缓过神来，低下头声音喃喃。
“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凌震扫了一眼，反驳道。
“但你得记住，只要胸腔还在起伏，血管里还淌着热流，就永远别松开攥紧希望的手。”
"命运从来都不在神明的棋盘上，而在你自己血肉模糊的掌纹里。”
“不到最后一刻........”，他视线落在地上的尸体上，轻声道：“你永远都无法知道，谁才是最后赢家！”
“就像我一样......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有女儿有家族，臣服者何止千万！”
“想想都觉得梦幻，可事实就是......我终究从一个卑贱的蝼蚁爬上了自己曾经都不敢想象的地位。”
白云眉头微皱，“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
“难道你留我下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让我不要放弃，坚持到最后？”
“不是！”，凌震摇头，“只是一时兴起，顺带罢了。”
“我留您下来，是想让你时刻用神识注意这里。”
“真正杀死我家族的人，一定会回到这里来欣赏祂的杰作！”
白云脸色剧变，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你是说那个凶手这会儿不在这........”
“诶！”，凌震抢着打断，“我可没这么说！”
“我只是想请你帮我时刻注意这里便可，其它的交给我就好了。”
“我会尽全力打理好后面的事情！”
“还有.......”，他笑了笑，“记住我说得那句话。”
话音戛然而止，凌震笑意收敛，变得庄重，周身灵力骤然翻涌，躬身一礼后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
唯有破空声裹挟着尊敬的尾音在此地回荡：“抓住害我家族真凶之人，就拜托您了！”
等凌震走后，白云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时间转瞬间过去十分钟。
他猛地甩了一下头，抬手用灵力扫出一个干净的地面，“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这家伙..."，白云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话落，他无意识地转动脖颈，当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尸体上时，目光突然凝固。
只见那具尸体正圆睁着双眼，和其他所有尸体都一样，扭曲的面容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上后颈。
白云连忙掐诀，神识如潮水般向四周铺开，每一寸土地、每一缕空气都被他反复探查。
直到确整个凌氏一族里确实空无一人，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也是，如果那个歹人真有实力的话，干嘛要躲着我......"
“看来是我想多。”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盯着凌震离去的方向，眉头拧紧。
“这家伙......得亏平日里就知道他总喜欢说一些云里雾里让人听不懂的话。”
“这要是不知道的听到这些，还以为他在交代后事儿呢。”
话音停顿，白云摇头叹息。
“看来是家族一事儿对他打击太大了。”
“啪！”，他一巴掌重重拍在脸上，懊恼的挠着头发，“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能就一点儿没察觉到呢。”
“要是我察觉到就不会........”
“唉.........”，自责的叹息声在凌氏一族久久回荡。
万天圣地——藏经阁16层.........
地板上，鲜血如泉涌般流淌，形成了一滩浓稠的血池，仿佛整个地面都被这猩红的液体所覆盖。
在这片血腥的场景中，一道红艳的身影宛如幽灵一般，从地板上缓缓升起。
那道身影被鲜血浸染，浑身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红色，犹如她本身就是由鲜血构成的。
她的动作缓慢而恭敬。
在她身后，跪着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足有两人高、身躯仿若小山般巍峨壮硕的庞然大物，背上长着两对偌大的翅膀。
而另一个身影则显得十分怪异，身体扭曲变形，仿若由无数扇门组成的一样。
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与周围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吾等来迟，还望主子处罚！”，三人双膝跪地，头颅重重砸在地上，脸上皆带着狂热和崇拜。
楚牧深邃的眸子睁开，目光落在为首的姜夭身上。
“起来吧。”
姜夭恭敬起身，姿态恭谨得近乎虔诚，眼神更是夹杂着不加掩饰的狂热，却又在触及那道端坐的身影时连忙低垂，仿佛凡人不敢直视神明的真容。
但仅仅望了一眼，她就像是得到无比的满足一样，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近乎战栗的喜悦。
“不知主上唤奴婢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楚牧心神微动，凌震的画像和一幅地图凭空出现在两人中间。
“给我调动魔族大军去攻打药灵宗，顺带帮我去收个尸！”